景和二十二年冬，虞清晏死在自己亲手调的鸩酒里。
喉间灼烧的剧痛尚未消散，眼前走马灯般掠过太子含笑的眼睛、父亲自戕的长剑、虞氏满门流放的血色长路。最后定格在那面青铜古镜上——镜中倒映着她七窍流血的惨状，却诡异地浮现出"重来"两个血字。
"姑娘！姑娘醒醒！"
虞清晏猛然睁眼，冷汗浸透中衣。眼前是五年前病逝的贴身侍女白芷，正捧着缠枝莲纹铜盆焦急唤她。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与前世饮毒那晚的时辰分毫不差。
"今日是...景和二十二年十月初三？"
"姑娘梦魇了？明日才是您及笄礼呢。"白芷拧了帕子给她拭汗，铜盆水面晃动着熟悉的闺房陈设。虞清晏死死掐住掌心，直到血腥味漫开才确信不是幻梦。转头瞥见妆奁上多出的物件——那面本该在五年后出现的青铜古镜，此刻正泛着幽幽青光。
镜面突然浮现血纹，组成"景和二十七年冬"六字后迅速消散。虞清晏耳边响起飘渺人声："这次，莫要再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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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宴，虞清晏借着敬酒的机会打量太子萧景珩。这位前世赐她鸩酒的储君正在与兵部侍郎低语，玄色蟒袍衬得眉目如墨，腰间却悬着不合礼制的青铜兵符——那分明是北境镇守使的信物。
"虞小姐对本宫很感兴趣？"萧景珩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指尖在琉璃盏边缘轻叩，正是前世他验毒的习惯动作。
虞清晏压下心惊，却见太子妃徐晚棠带着胞妹徐昭仪走来。这位徐家嫡女前世为陷害她，亲手将堕胎药灌进亲妹口中。此刻她鬓间金凤步摇随步伐轻颤，与虞清晏梦中见过的带血金簪渐渐重合。
"听闻虞小姐擅调香，不知可会合欢引？"徐晚棠笑吟吟递来一盏蜜酿，"东宫近日正缺懂香道的女官。"
殿角铜漏突然发出刺耳嗡鸣。虞清晏想起前世就是这杯"蜜酿"让她背上媚主恶名，正欲推拒，萧景珩却截过酒盏一饮而尽："太子妃记错了，虞小姐精通的是止血的苏合香。"
话音未落，偏殿突然传来尖叫。徐昭仪倒在血泊里，身下蜿蜒的血迹竟组成与铜镜相同的纹路。混乱中虞清晏被人推搡着跌进太子怀中，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浑身僵直——萧景珩袖中藏着与她妆奁里一模一样的青铜镜碎片。
"看来不止我们回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这次，合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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