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娘亲。"晏猛地后退半步，"初代镜灵没有性别。"
白玉镜中的女子笑容僵住，面容突然扭曲融化，变成一团蠕动的银白光雾："聪明的孩子……可惜太晚了。"
镜台表面浮现无数细纹，光雾伸出触须般的手："你爹当年骗了所有人……三千玄甲军镇压的根本不是混沌……"
"而是你。"晏突然抢过话头，"或者说，是被混沌污染的镜灵本体。"
她终于想通了——虞铮将军以自身为饵，把镜灵本体引到北境冰川，三千将士用血肉筑成封印。而眼前这个"善念化身"，不过是镜灵本体分离出的……
另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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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传来的巨响打断了对话。
黑雾茧彻底裂开，爬出个三尺高的"孩童"。它全身漆黑，唯有心口嵌着块发光碎片——正是晏当年堕凡时遗失的那半滴神血！
更可怕的是，所有石化百姓突然集体转身，朝着昆仑方向跪拜。他们开裂的石唇一张一合，发出黏腻的呼唤：
"母亲……抱……"
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某种血脉深处的共鸣让她差点迈步向前。镜台却突然射出一道白光捆住她手腕："别过去！它在模仿你的神识波动！"
青铜钥匙在此时发烫到几乎灼穿掌心。晏低头看去，发现钥匙表面浮现出与黑童心口同源的纹路——
原来钥匙和混沌本是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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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珩的残魂开始频闪。
"时间到了。"他苦笑着展开半透明的手掌，里面躺着一枚锈迹斑斑的青铜指环，"拿着这个。"
晏刚接过指环，就感觉灵魂被重重撞了一下——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 第一世轮回，她为救他跳下悬崖时，他跟着纵身一跃；
- 第三世，她误会他下毒，其实那碗药是他用自己的心头血煎的；
- 上一世，他捏碎青铜镜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晏晏，下辈子换你先杀我……"
"你……"晏的眼泪砸在指环上，锈迹褪去露出内圈刻字——"吾妻阿晏"。
萧景珩的虚影开始消散，最后时刻他做了个环抱的姿势："记住，哪怕你忘了我……"
光点散尽前，晏疯狂结印想留住他，却只抓住一缕带着体温的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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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走的晏将全部神力轰向镜台！
白玉镜面炸裂的瞬间，浮现出令她肝胆俱裂的画面——
未来的自己一袭神女装扮，额间金纹完整，正冷漠地俯视着台阶下跪拜的男子。那人捧着褪色的红绳，满脸是泪地唤她："晏晏……"
而她抬手凝出冰刃："哪来的凡夫，也配直呼本座名讳？"
镜台彻底碎裂前，最后闪现的是一行血字：
"第五十阶，忘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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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台碎时方知，最痛的别离是遗忘。"
——《鉴世书》·第十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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