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他染血的嘴角扯出惯常的冷笑，"说了……婚约照旧……"

冥室突然剧烈摇晃，屋顶的青铜粉尘簌簌落下。魏沉璧的身影开始扭曲，她惊愕地看向自己的双手——青金色正在褪去，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

"怎么可能……"她猛地转向金凌，"你在反抗我？"

少年跪倒在地，青铜与血肉在皮肤下翻涌。当他再抬头时，左眼恢复了原本的琥珀色："阿姐……"真正的金凌在挣扎着说话，"用岁华……刺我灵台……"

魏无羡的阴虎符突然暴起黑光，无数怨灵扑向魏沉璧的虚影。蓝忘机趁机琴音成阵，七根琴弦同时锁住金凌四肢。江晚吟的紫电终于劈下，却不是对着金凌——雷霆径直贯穿了自己心口的结晶！

"江晚吟！"

魏婧羽的尖叫中，结晶炸裂成青金色雾霭。江晚吟满手是血地从胸腔抓出半颗跳动的心脏——那上面缠绕着月轮纹与金线，正将青铜色转化为纯粹的金光。

"还给你……"他将心脏按进金凌胸口，"臭小子……"

金光爆发的那一刻，魏沉璧的虚影发出不甘的嘶吼。金凌胸口的青铜花被硬生生染回金色，少年仰头倒下的瞬间，整座云深不知处的青铜结晶开始崩解。

魏婧羽接住江晚吟坠落的身体，他心口空荡荡的窟窿里，隐约可见残余的金线在艰难维系生机。

"同命契……不是这么用的……"她哽咽着将额头贴在他冰凉的眉心，所有新生的金线尽数刺入自己心口，"要死……也得一起……"

冥室在崩塌，蓝忘机扛起昏迷的金凌，魏无羡用阴虎符撑开最后屏障。没人看见魏婧羽唇角淌下的血落在江晚吟睫毛上，也没人看见她心口浮出的半颗心脏正缓缓沉入他的胸腔。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青铜雾霭。魏沉璧消散前的叹息随风飘来："傻孩子……你们根本不懂……月轮血脉的宿命……"

晨光穿透支离破碎的冥室，尘埃在光柱中缓慢沉降。魏婧羽伏在江晚吟胸前，金线如蛛网般缠绕着两人心口的伤，将最后一丝灵力渡入他空荡的胸腔。她没发现自己的心跳正在减弱，直到蓝忘机冰凉的指尖搭上她腕脉。

"灵力逆流。"他声音沉冷，"你在用命续他的命。"

魏无羡蹲下身，阴虎符悬在江晚吟心口上方，血色符文映出惊人景象——半颗金色心脏正在空洞中缓慢成形，每跳一次就长出新的脉络。而连接这半颗心的，是从魏婧羽心口延伸出的金线。

"这丫头……"魏无羡喉结滚动，"把自个儿的心分了他一半。"

静室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金凌扶着门框跌进来，衣襟大敞的胸口赫然跳动着两颗交缠的心脏：一颗鲜红，一颗淡金。少年脸色惨白如纸，指尖发抖地指向窗外："又来了……青铜雨……"

众人悚然望去，只见本该放晴的天空再度阴云密布，青金色的雨滴开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