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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魏婧羽在厢房整理明日要穿的夏衣。藕荷色绸缎上的莲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恰如某人新赠的玉簪。

轻叩窗棂的声音响起。她开窗，江晚吟站在月光里，手中捧着个檀木匣。

"发带。"他将匣子放在窗台，"……配簪子。"

匣中是一对靛青色发带，边缘绣着金星雪浪纹，针脚细密得与她绣的护腕如出一辙。

魏婧羽拿起发带对着烛火细看，忽然笑了："江宗主好手艺。"

夜风拂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将开未开的荷香。远处莲塘里，并蒂的金星雪浪在月光下悄然舒展花瓣。

金凌发现那罐掺了龙眼蜜的药膏时，魏婧羽正在回廊下教蓝景仪辨认药材。少年凑近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药香里混着淡淡荷香，正是莲花坞后山独有的品种。

"阿姐，这味道……"

"给你舅舅备的。"魏婧羽头也不抬，"他嫌药苦。"

蓝景仪好奇地戳了戳罐子："江宗主也会怕苦？"

"去年清谈会，"魏婧羽压低声音，"他连喝了三杯黄连茶都没皱眉，回来却偷吃了我半罐蜜渍梅子。"

回廊转角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江晚吟黑着脸出现，腰间玉坠纹丝不动，唯有耳尖微微发红："……金凌，去校场。"

金凌抱着药罐拔腿就跑，差点撞上前来送点心的欧阳子真。

膳堂里，魏无羡正试图把莲藕雕成兔子形状。蓝忘机默默将削坏的藕片挑出来，重新递给他一根完整的。

"蓝湛你看，"魏无羡举着歪歪扭扭的"兔子"，"像不像江澄害羞时的样子？"

欧阳子真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

金凌慌慌张张冲进来："魏前辈！舅舅让你去试新酿的莲子酒！"

"这么好心？"魏无羡眯起眼，"该不是往酒里加了黄连吧？"

院外突然传来器物碎裂声。众人赶过去时，只见江晚吟站在酒坛碎片前，紫电在腕间噼啪作响。魏婧羽蹲在地上收拾残片，袖口沾了酒液也浑不在意。

"手滑。"江晚吟硬邦邦地道。

魏婧羽仰头看他，忽然从残片中拎出个完好无损的小酒瓶："这坛留着？"

阳光穿过树隙，照在瓶身"金凌周岁酿"几个小字上。江晚吟沉默片刻，伸手将她拉起来："……随你。"

暮色西沉时，魏婧羽在药圃找到了正在除草的江晚吟。

"手。"她递过浸了药汁的帕子，"被刺藤划伤了也不说。"

江晚吟任由她擦拭掌心那道细痕，忽然道："明日我要去趟眉山。"

"知道。"魏婧羽从袖中取出个香囊，"路上用的安神药，加了蜜。"

香囊上绣着朵小小的金星雪浪，针脚比护腕上的"婧"字工整许多。江晚吟指尖抚过绣纹，突然从怀中取出支白玉簪："给你的。"

簪头雕着含苞的莲，花心一点紫玉，恰似她常戴的那条发带颜色。

"路过珍宝阁见的。"他语气依旧平淡，"……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