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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过去时，只见江晚吟黑着脸站在回廊下，脚边躺着个摔裂的锦盒。蓝景仪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书册："宗主恕罪！这箱子实在太沉……"

"《江氏剑谱》？"金凌捡起一本，突然瞪大眼睛，"这不是舅舅从不外传的……"

魏婧羽接过残破的书册，指尖抚过页脚密密麻麻的批注——"婧羽谓此式当左偏三分"、"依夫人言改良，果然顺畅"……

江晚吟突然抽走书册："旧版而已。"

阳光穿过新发的柳枝，在他耳廓投下薄红的影子。

凉亭里，魏无羡正对着棋盘冥思苦想。蓝忘机默默将沏好的茶推到他手边，忽然抬眸望向月洞门："江宗主。"

江晚吟拎着茶罐迈进亭子，身后跟着端茶点的魏婧羽。

"来得正好！"魏无羡笑嘻嘻挪出位置，"蓝湛这局杀得我片甲不留，江澄快帮我看看。"

"自己输的棋，自己解。"江晚吟坐下，却见魏婧羽已自然地执起黑子，在西南角轻轻一落。

棋局霎时扭转。蓝忘机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落下白子。两人你来我往，竟杀得难分难解。

"这棋路……"魏无羡凑近江晚吟，"该不是你教的吧？"

江晚吟端起茶盏，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她天赋好。"

茶雾氤氲间，魏婧羽腕间的银镯与蓝忘机抹额的云纹交相辉映。

暮色渐浓时，魏婧羽在书房找到了批阅公文的江晚吟。新沏的雾山银针在案头散着清香，页脚批注的墨迹尚未干透。

"歇会儿。"她将茶点放在砚台旁，"金凌说欧阳家送了春宴帖子。"

江晚吟笔尖顿了顿："你想去？"

"听闻兰陵的春樱开了。"魏婧羽笑着翻开请柬，"正好带那小子回去看看。"

灯花"啪"地爆响。江晚吟从抽屉取出个锦囊："戴着。"

囊中是枚白玉禁步，雕着缠枝莲纹，坠着三颗金铃——正是那日摔裂的鸳鸯镇纸改制而成。

"路过珍宝阁修的。"他语气平淡，"……衬你那件藕荷色春衫。"

魏婧羽系禁步时，发现金铃内壁刻着细小的江氏家纹，随风轻响时如私语叮咛。

夜深人静，金凌路过祠堂时听见低语。

烛光映出两道依偎的身影——江晚吟握着魏婧羽的手，正带她临摹江氏祖训。宣纸上"云梦江氏"四个大字旁，添了行娟秀的小字："魏婧羽习于甲辰年春"。

少年蹑手蹑脚退开，却撞见廊下赏月的魏无羡。

"嘘——"魏无羡晃着酒壶，"你舅舅这样手把手教人，我上回见还是教你握剑的时候。"

月光漫过新抽的柳枝，将斑驳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金凌突然觉得眼眶发热，低头掩饰般揉了揉："……我去看看明日启程的马车。"

莲花坞的春夜静谧如水。祠堂窗前，今岁第一枝桃花在月光下悄然绽放。

晨露未晞时，魏婧羽已立在厨房揉面。藕荷色衣袖挽至肘间，腕上银镯随动作轻响。金凌打着哈欠进来，正看见她往面团里揉进碾碎的干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