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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什么？"魏婧羽故意问。

金凌支支吾吾："就...那个..."他突然压低声音，"阿姐快去前厅看看吧，蓝老先生来了！"

前厅气氛微妙。蓝启仁端坐在客位，手边茶盏冒着热气。江晚吟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两人之间的案几上，赫然摆着那瓮青梅酒。

魏婧羽端着新切的藕粉糕进来时，正听见蓝启仁说："...金小公子与思追的婚事，还需从长计议。"

"蓝老先生。"魏婧羽将茶点轻轻放在案上，"尝尝云梦的时令点心。"

老人神色稍霁，拈起一块糕点，忽然瞥见酒坛旁摆着两个小巧的瓷杯——釉下彩绘着并蒂莲，分明是一对。

江晚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耳根微红："...内子烧的。"

蓝启仁沉吟片刻，忽然道："听闻江夫人擅琴？"

"略通皮毛。"魏婧羽微笑，"含光君日前还指点过《潇湘水云》。"

老人面色松动，竟主动斟了杯青梅酒："思追那孩子...很像他父亲。"

窗外雨声渐密，江晚吟突然起身："金凌。"

躲在屏风后的少年一个激灵："在！"

"送蓝老先生去客房。"

晚膳时分，魏无羡冒雨而来，发梢还滴着水："听说老头儿被你们灌醉了？"

魏婧羽正在布菜："只饮了三杯。"

"三杯？"魏无羡瞪大眼睛，"江澄你往酒里掺什么了？"

江晚吟冷笑："比不上你的天子笑。"

蓝忘机默默递过食盒，里面是姑苏特制的蜜饯梅子。魏婧羽忽然想起什么，从柜中取出个白瓷瓶："正好，解酒的药丸。"

"阿姐真周到。"金凌凑过来，"蓝老先生醒了吗？"

"醒了。"蓝思追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少年肩头微湿，恭敬行礼，"说...说婚事全凭江宗主做主。"

满室寂静。江晚吟手中的筷子"啪"地搁在桌上："...明日看聘礼单子。"

魏无羡一口汤喷出来："这就成了？"

夜深雨歇，魏婧羽在寝房找到微醺的江晚吟。他靠在窗边，手里捏着那只并蒂莲瓷杯，月光勾勒出他凌厉的轮廓。

"蓝启仁松口了？"她接过空杯。

江晚吟"嗯"了一声，忽然从袖中掏出个物件——是枚白玉同心结，穗子染成了淡淡的莲青色。

"路过玉器铺子看到的。"他语气平淡，"...衬你那支莲蓬坠子。"

魏婧羽系在腰间，玉结与禁步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她忽然想起什么，从枕下取出个香囊："赔你的。"

香囊上绣着朵小小的金星雪浪，针脚细密整齐。江晚吟摩挲着花瓣，忽然道："比上次的好。"

"跟嬷嬷学了三个月。"魏婧羽靠在他肩头，"手被扎了无数次..."

话未说完，指尖被握住。江晚吟低头查看，果然在指腹发现几个极浅的针眼。他皱眉，将那只手贴在唇边。

远处传来金凌和蓝思追的窃窃私语，少年人的笑声乘着夜风，轻轻飘向满天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