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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在"阿姐说莲花"处戛然而止，洇开一团小小的水痕。

她忽然从行李中取出个布包："正好，路上买的。"

包里是套崭新的文房四宝，青瓷笔洗上刻着朵含苞的莲。江晚吟摩挲着笔洗边缘，忽然道："回去写完它。"

远处传来金凌和蓝思追的箫声，少年人清越的合奏惊起了林间栖鸟。月光漫过窗棂，将案上摊开的图纸照得发亮，那些年未曾说出口的话语，终于在这个平凡的夜晚见了光。

夜风拂过野荷塘，送来若有若无的清香。魏婧羽靠在江晚吟肩头，看着烛泪缓缓滴落，凝成珍珠似的圆点。

回到莲花坞的次日清晨，魏婧羽在祠堂前的空地发现了新翻的泥土。江晚吟半蹲在田垄边，衣袖挽至肘间，正将兰陵带回的牡丹种子埋入土中。

"这么早？"魏婧羽提着水壶走近，晨露打湿了她的绣鞋边缘。

江晚吟接过水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蹭："趁日头不毒。"

金凌揉着眼睛从回廊转出来，见状立刻清醒："舅舅！我也要种！"

"自己挖坑。"江晚吟头也不抬，却将另一包种子推到少年跟前，"...别糟蹋东西。"

魏婧羽看着甥舅二人并肩蹲在田垄边的模样，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厨房走去。

日上三竿时，魏无羡循着香味摸到后院，看见石桌上摆着几碟荷花酥。江晚吟正在净手，水珠顺着他紧绷的小臂线条滚落。

"江宗主亲自下厨？"魏无羡伸手要拿点心，被一筷子敲在手背。

金凌得意地举起自己种的那垄地："阿姐说等发芽了做牡丹饼..."

"江夫人呢？"蓝忘机突然开口。

江晚吟朝西厢扬了扬下巴："教女弟子们绣香囊。"

魏无羡挑眉："该不会是要..."

"聘礼。"江晚吟打断他，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每人绣一对。"

午后暑气正盛，魏婧羽在绣房指导女弟子们描花样。忽然有阴影笼罩在绣绷上，江晚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歇会儿。"他放下一碗冰镇绿豆汤，碗底沉着几颗圆润的糯米丸子。

年纪最小的女弟子噗嗤笑出声，被同伴拽着袖子退出房间。魏婧羽搅动着绿豆汤，忽然发现碗沿有道细小的裂痕——正是她去年在厨房失手磕破的那只。

"修好了？"

"嗯。"江晚吟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配这个。"

盒中是支银簪，簪头做成莲蓬模样，每个孔洞里都嵌着颗翡翠雕的莲子，轻轻摇晃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魏婧羽对着铜镜簪上，忽然听见前院传来金凌的喊声："阿姐！思追来信说..."

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少年扒着门框探头："呃...我待会儿再来？"

江晚吟额角青筋直跳："滚进来。"

金凌蹭到魏婧羽身边，递上一封带着檀香的信笺："蓝家送来的婚服图样..."

展开素笺，是套精致的礼服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