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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夫人，这是第一批..."

魏无羡不知从哪冒出来，掀开最上面的箱子："让我看看蓝家给了什么好东......"

话音戛然而止。箱中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卷古籍，最上面那本《江海经》的扉页上，题着蓝启仁亲笔："聘以诗书，礼传世家"。

江晚吟的声音从廊下传来："放祠堂。"

魏婧羽回头，见他今日着了件暗红长衫，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晃。阳光穿过廊檐，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斑驳光影。

"怎么穿这个？"她迎上去替他整理衣领。

江晚吟握住她的手腕："...试礼服。"

正午的膳堂比往日热闹。金凌咬着筷子，眼巴巴望着厨房方向："阿姐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江晚吟冷着脸往他碗里夹了块醋鱼，"...饿不着你。"

蓝思追默默将自己的糯米藕推给金凌，少年顿时眉开眼笑。魏无羡在一旁挤眉弄眼，被蓝忘机塞了块桂花糕。

魏婧羽端着最后一道菜进来时，正看见这幕。她笑着将清蒸鲈鱼放在江晚吟面前："尝尝，按你的口味做的。"

鱼腹中填着今年新腌的梅子，酸甜开胃。江晚吟尝了一口，忽然道："比上次好。"

金凌瞪大眼睛："舅舅居然夸人？！"

话未说完，脑袋上挨了一记筷子。

暮色渐沉，魏婧羽在祠堂前找到了独处的江晚吟。男人正在给那株绿牡丹浇水，新生的花苞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紧张？"她靠过去。

江晚吟放下水壶："...有点。"

月光漫过屋檐，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远处传来夜巡弟子交接的梆子声，惊起了荷塘里安眠的鹭鸟。

魏婧羽忽然从袖中取出个香囊。大红缎面上，金线绣的鸳鸯活灵活现，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出是手工。江晚吟系在腰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银镯。

第一颗星子亮起来的时候，那株绿牡丹的花苞悄悄绽开了一丝缝隙。

大婚这日，兰陵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魏婧羽站在金麟台的回廊下，看着侍女们将最后一盏琉璃灯挂上檐角。雪花落在她绛紫色的袖口，很快洇开一点深色的水痕。

"阿姐。"金凌从殿内快步走来，大红的婚服下摆沾着雪粒，"舅舅呢？"

"在试剑台。"魏婧羽替他拂去肩头落雪，"蓝家的队伍到了？"

少年眼睛一亮，刚要说话，忽听前庭传来一阵喧哗。蓝思追身着绣卷云纹的喜服踏入院中，身后跟着抬聘礼的蓝氏弟子。白雪红衣，衬得他眉目如画。

江晚吟不知何时出现在廊柱旁，紫电在指间泛着微光："规矩都记清了？"

金凌下意识挺直腰背："记住了！先祭祖，再..."

"问你呢。"江晚吟转向蓝思追。

蓝衣少年深深一揖："绝不负他。"

未时三刻，金麟台正殿红烛高燃。魏婧羽与江晚吟并肩坐在高堂位，看着一对新人执手而来。金凌今日束了金冠，眉间一点朱砂艳得夺目；蓝思追腰间玉佩与禁步相碰，清越如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