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操控它们?"杨一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淮竹沉默片刻,才轻声道:"圈外的水,比你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就在这时,邓七岳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腿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又渗出了黑血。淮竹立刻赶过去检查,面色渐渐凝重:"不好,伤口中残留的黑狐毒发作了。"
她迅速取来银针和药粉,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解释:"黑狐的毒会潜伏在伤处,等受害者放松警惕时突然爆发。我需要立刻为他清创,否则毒素会侵蚀骨骼。"
王权霸业看着淮竹专注的侧脸,心中疑惑更深——她对黑狐的了解,已经超越了"偶尔遇到"的程度,更像是...曾经与它们长期周旋过。
治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等邓七岳的情况稳定下来,已是深夜。淮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们都需要休息。我在隔壁准备了卧榻,伤势较轻的几位可以过去;重伤的留在这里,方便我随时查看。"
众人依言分配住处。王权霸业因余毒未清,被安排留在主屋。淮竹为他端来一碗药汤:"喝下这个,能防止毒素引发梦魇。"
王权霸业接过药碗,两人的手指再次短暂相触。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一幅画面——暴雨中的悬崖边,一个青衣女子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白衣男子...
药碗差点脱手,王权霸业猛地抬头:"你..."
淮竹却已经转身去照料其他人,只留给他一个谜一般的背影。
夜深人静,王权霸业躺在竹榻上,听着屋外淮水的流淌声。药汤起了作用,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但在即将入睡前,他似乎看到淮竹静静地站在窗前,月光透过她的身体,在地上投下一个淡淡的、有些透明的影子...
黎明前的淮水泛着银灰色的光。
王权霸业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冷汗。梦中那场暴雨太过真实,雨点砸在脸上的疼痛,怀中人逐渐冰冷的体温,还有那种撕心裂肺却发不出声音的绝望...他猛地坐起身,右臂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竹舍内静悄悄的,只有邓七岳均匀的呼吸声从角落传来。王权霸业环顾四周,淮竹不在屋内。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推开竹门走到廊下。晨雾笼罩着竹林,将一切轮廓都柔化成水墨画般的意境。淮水在雾中若隐若现,岸边站着一个熟悉的青色身影。
淮竹背对着竹舍,长发如瀑垂至腰际,在晨风中微微飘动。她双手捧着一盏莲花形状的灯,灯芯无火自燃,泛着幽蓝的光芒。
王权霸业正欲上前,却见淮竹将灯轻轻放在水面上,低声念诵着什么。莲花灯顺流而下,灯光所到之处,水面泛起奇异的波纹,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从水中升起,环绕在灯周围。
王权霸业不自觉地向前一步,脚下竹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淮竹立刻转身,莲花灯随之熄灭,水中的光点也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