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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看着池骋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恩怨从来都与周木无关，而是两个骄傲男人之间愚蠢的较劲。

"你知道吗？"郭城宇慢慢说，"我母亲去世前，曾告诉我一个秘密。"

池骋等待他继续。

"她说你父亲和我父亲原本是最好的朋友。"郭城宇转动酒杯，"他们的反目不是因为生意，而是因为一个误会。一个没人愿意先低头的误会。"

池骋的表情变得深思："我父亲从未提过。"

"因为他们太像了。骄傲，固执，不肯示弱。"郭城宇苦笑，"看看历史如何重演。"

池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做了个让郭城宇震惊的动作——他伸出手，放在郭城宇肩上：

"那就让我们打破这个循环。"

郭城宇看着那只手，然后抬头看池骋的眼睛。那里没有算计，没有防备，只有一种简单的真诚。他忽然明白，这个婚礼的意义远超过两个人的结合，它是和解的象征，是旧伤愈合的开始。

"好。"郭城宇覆上池骋的手，"伴郎就伴郎。不过我要穿粉红色西装。"

"你敢。"池骋威胁道，但眼中带着笑意。

他们又点了一轮酒，聊起明天的安排，周木的反应（"她会吓坏的"），程雪岚的让步（"她居然同意户外婚礼？"），以及郭城宇在瑞士的研究进展。话题流畅自然，没有刻意的回避或尴尬的沉默。

凌晨两点，酒吧快要打烊时，池骋看了看手表："我该回去了。周木可能已经发现我溜出来了。"

"她还是不让你熬夜？"郭城宇调侃。

"医生说她需要规律作息。"池骋的表情柔和下来，"所以我调整了我的日程。"

郭城宇摇头："不可思议。"

他们在酒吧门口道别。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远处的摩天大楼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明天见，伴郎。"池骋说，伸手拦出租车。

"等等。"郭城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打算明天给的，但现在似乎更合适。"

池骋接过盒子，打开后微微睁大了眼睛。里面是一对袖扣，造型简约，但材质特殊——一边是瑞士阿尔卑斯山的花岗岩，另一边是纽约曼哈顿的页岩。

"两边都是家。"郭城宇简单解释。

池骋小心地取出袖扣，在路灯下观察："明天我会戴着它们。"

出租车停下，池骋拉开车门，却又停下动作："郭城宇。"

"嗯？"

"谢谢你。"池骋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为了一切。"

郭城宇微笑，举起想象中的酒杯："祝你们幸福，老对手。"

池骋点头，钻入出租车。郭城宇站在路边，看着红色尾灯消失在拐角处，胸口涌动着一种奇怪的情绪——不是苦涩，不是遗憾，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平静。

他转身走向相反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口袋里的另一对袖扣——同样的设计，只是石头的来源地不同。明天的婚礼上，当所有人都在注视美丽的新娘时，或许只有周木会注意到这个小细节，然后对他露出那个了然的微笑。

这个想法让郭城宇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明天会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樱花纷飞，而两个固执的男人终于学会了如何不做敌人。

至于朋友？那还需要更多时间和更多廉价啤酒。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