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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我轻声说，突然注意到他右眉上方有一道细小的疤痕，平时被刘海遮住看不见，"这是...？"

他下意识摸了摸那道疤："马术事故。十岁那次。"

我想起他今天在医务室说的话，心头一紧。十岁的孩子，断了肋骨，父亲却不来探望...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碰了碰那道疤。

李政赫僵住了，但没有躲开。我的指尖沿着疤痕的轮廓轻抚，感受着那微微凸起的纹理。

"还疼吗？"我小声问。

"早就不疼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流动。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李会长回来了。

李政赫立刻后退一步，恢复了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早点休息。"他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明天早上...还跑步吗？"

我摇摇头："肩膀疼。"

"那就...好好休息。"他轻轻带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刚才他涂药的地方。药膏已经吸收了，但那种被温柔对待的感觉却久久不散。

窗外，雨势渐大，敲打着玻璃发出规律的声响。我关掉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全是今天李政赫抱着我去医务室的样子，他为我冰敷时的专注神情，还有...刚才那近在咫尺的呼吸。

凌晨一点，我依然辗转反侧。就在这时，那熟悉的钢琴声又飘了上来——还是肖邦的《夜曲》，但今晚的旋律格外忧伤，像是在诉说一个无人倾听的故事。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循着琴声来到三楼的小音乐厅。门虚掩着，我透过缝隙看到李政赫坐在钢琴前，只开了一盏小灯。他穿着睡袍，头发微乱，与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大相径庭。

琴声如泣如诉，在雨夜中格外动人。我不知不觉推开门，走了进去。李政赫似乎沉浸在音乐中，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直到我站在钢琴旁，他才猛地抬头，手指停在琴键上。

"睡不着？"他问，声音因深夜而显得低沉沙哑。

"肩膀疼。"我随口编了个理由，"你也是？"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我坐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他身边。琴凳不宽，我们的手臂轻轻相贴，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

"会弹吗？"他问。

我摇摇头："小时候学过，但没耐心。"

李政赫的手指重新落在琴键上，弹起一段简单的旋律："这是《小星星》的变奏，最容易的。"

他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舞动，像某种优雅的生物。我学着他的样子，试探性地按了几个键，却只发出不和谐的噪音。

"放松。"他轻轻托起我的手腕，"手腕要平，手指自然弯曲。"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包裹着我的手背，引导我的手指找到正确的位置。我们的身体靠得更近了，他的胸膛几乎贴着我的后背，呼吸拂过我的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