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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眼神闪烁："老爷那几日闭门不出，连饭食都让送到书房……"他突然压低声音，"小姐，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老爷已经不在了，您得为自己打算。"

这番话让陆昭云心头一紧。父亲生前最信任福伯，若连他都讳莫如深……

待福伯离开后，燕迟如鬼魅般重新出现。这次他站得更近，陆昭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你府上至少有三人被收买。"燕迟直视她的眼睛，"包括你那位看似忠心的管家。"

"证据呢？"陆昭云咬紧牙关。

燕迟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耳垂。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陆昭云浑身僵硬，却见他从她发间取下一片极小的铜箔——那是她今日在父亲书房发现，不慎沾在头发上的。

"这是密探用的窃听铜片。"燕迟将铜箔捏碎，"从你回府那日起，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陆昭云后背渗出冷汗。她想起这几日总感觉有人在暗处窥视，还以为是悲伤过度产生的幻觉。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燕迟望向灵柩，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你父亲查的案子牵涉太广。三百万两赈灾银，足够买通半个朝堂。"他转向陆昭云，"我给你两条路——带着这枚铜钱连夜离京，永远别再回来；或者留下来，查出谁害死了你父亲。"

屋外风雨更急，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燕迟冷峻的眉眼。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陆昭云竟看到一丝几不可察的……悲悯？

"我选第二条。"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出奇地平静。

燕迟似乎早已料到她的选择。他解下腰间玉佩放在供桌上："三日后子时，带着这个去城西的醉仙楼。"说完转身欲走。

"等等！"陆昭云叫住他，"我父亲……他临终前要你转告我什么？"

燕迟停在门槛处，没有回头："他说，'昭云，记住铜钱上的记号'。"

话音未落，人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陆昭云颤抖着拿起那枚铜钱。借着残烛微光，她看到铜钱边缘刻着一行小字——"甲子冬，户部清吏司"。

这是父亲留下的线索！

她正要将铜钱收好，突然听到窗外有异响。陆昭云吹灭蜡烛，屏息躲在灵柩后。透过窗纸，她看到两个黑影正在院中交谈。其中一人赫然是她的叔父陆明远！

"……账册还没找到？"一个陌生声音道。

"那丫头这几日都在书房转悠，得尽快解决。"这是叔父的声音。

"大人说了，宁可错杀……"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昭云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父亲之死果然另有隐情！而燕迟，那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刑部侍郎，为何会卷入此事？他究竟是友是敌？

风雨中，陆昭云攥紧了那枚染血的铜钱。父亲常说世间黑白并非泾渭分明，如今她终于明白其中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