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到了。"马车突然停下,凌云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
燕迟迅速抽身,耳根却红得滴血。陆昭云低头整理并不凌乱的衣裙,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燕府门前,燕太傅正拄着拐杖等候。看到两人下车时交握的手,老人眼中精光一闪。
"丫头,陪老夫走走。"他不由分说拉过陆昭云,留下燕迟站在原地。
花园里,燕太傅突然开口:"那小子动真心了。"
陆昭云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太傅..."
"别紧张。"老人拍拍她的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看不出自家孙子的心思?"他叹了口气,"燕迟从小性子冷,八岁那年亲眼目睹母亲遇难后就更...直到遇见你。"
陆昭云心头一颤:"他母亲是..."
"被贪官害死的。"燕太傅眼中闪过痛楚,"那年江南水患,堤坝偷工减料,他母亲为救几个孩子没能逃出来。燕迟当时就在岸上看着...从此就变了个人。"
原来如此!陆昭云终于明白燕迟对贪官为何如此痛恨,也理解了他对父亲案件的执着。
"丫头,老夫看得出来,你也喜欢那小子。"燕太傅突然凑近,像个分享秘密的孩子,"别看他现在装得镇定,刚才在马车里肯定..."
"祖父!"燕迟不知何时出现在回廊下,脸色黑如锅底。
燕太傅哈哈大笑,把满脸通红的陆昭云推向孙子:"去吧去吧,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话要说。"
月光下,燕迟的耳根仍然红得厉害。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陆昭云,最终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累了一天,我送你回听雪轩。"
两人并肩走在回廊上,影子在地上交叠。陆昭云偷偷瞄向身侧之人,发现燕迟也在看她。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一刻,什么宁王、什么阴谋仿佛都远去了。唯有掌心传来的温度,真实得让人心颤。
听雪轩的书房里,陆昭云正翻阅燕太傅送来的古籍。自从皇家春宴后,宁王府的监视越发严密,她不得不减少外出,整日埋首书卷寻找线索。
"《前朝宫廷录》?"她轻声念出书脊上的字,好奇地翻开。书页间突然滑落一封信,火漆已经破损,信封上赫然写着"吾儿昭云亲启"——是母亲的笔迹!
陆昭云双手发抖。母亲在她五岁时就离世,留下的东西少之又少。这封信怎么会藏在燕府的古籍中?
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泛黄的纸张上,母亲娟秀的字迹依然清晰:
「昭云吾儿:若你读到这封信,为娘已不在人世。有件事必须告诉你——你并非陆家血脉。十八年前,前朝末帝幼女被忠臣救出,托付于我抚养。那孩子就是你...」
信纸从指间滑落。陆昭云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前朝皇室血脉?这怎么可能!父亲从未提起。
信中还写道,为保护她安全,母亲将证明身份的玉佩缝在了她幼时的襁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