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爱卿好福气。"宁王皮笑肉不笑地说,"陆小姐才貌双全,难怪你...爱不释手。"他刻意加重最后四字,目光阴冷如毒蛇。
燕迟面不改色:"王爷谬赞。昭云与臣两情相悦,是臣三生有幸。"
他说得如此自然,仿佛这就是唯一的真相。陆昭云心头微热,不自觉地靠近他几分。
宴会持续到月上中天。陆昭云借口透气来到御花园,远离了令人窒息的应酬。满园牡丹在月光下如云似雪,她俯身轻嗅花香,忽然听到身后脚步声。
"谁?"她警觉转身。
"是我。"燕迟从树影中走出,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找你半天了。"
陆昭云松了口气:"里面太闷了。"
"嗯。"燕迟站到她身旁,两人肩并肩望着月色下的花海,"你今天很美。"
这简单的赞美让陆昭云耳根发烫。夜风拂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已披在她肩上。
"冷就回去?"燕迟问,声音异常温柔。
陆昭云摇摇头:"再待会儿。"她犹豫片刻,"你和太子...似乎很熟?"
燕迟沉默了一会儿:"太子与宁王势同水火。你父亲查的案子...太子暗中支持已久。"
原来如此!陆昭云恍然大悟。难怪燕迟能调动那么多资源...
"母亲生前最爱牡丹。"燕迟突然说,手指轻抚一朵白牡丹,"她说这花雍容却不媚俗,就像...好人家的女儿。"
这是燕迟第一次主动提起母亲。陆昭云静静听着,看他冷峻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软。
"我父亲常说,世上最难得是守住本心。"她轻声回应,"他说朝堂如染缸,多少人进去就变了颜色..."
"所以你父亲宁愿死,也不肯同流合污。"燕迟转头看她,眼中有什么在闪动,"昭云,你很像他。"
两人的目光在月色中交汇,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悄然滋长。陆昭云突然很想触碰他,想确认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人?"燕迟猛地将她拉到身后,目光锐利如刀。树丛中一阵窸窣,随即归于平静。
"可能是猫..."陆昭云话音未落,燕迟已捡起地上一物——一枚宁王府的腰牌。
"我们被监视了。"他脸色阴沉,"该回去了。"
回程的马车上,陆昭云仍心有余悸。燕迟坐在对面,眉头紧锁。
"害怕吗?"他突然问。
陆昭云诚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有你在,不怕。"
燕迟的眼神瞬间柔软。他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十指相扣,他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陆昭云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并蒂莲玉佩:"这个...我一直戴着。"
燕迟的目光落在玉佩上,喉结微动。他抬手轻抚她的发丝,指尖流连至耳垂,最后停在脸颊。陆昭云屏住呼吸,看着他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