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腹部有一道刀伤,已经泡得发白。陆昭云立刻指挥将人抬到里间,取来针线和药箱。
"都出去。"她冷静地说,"燕迟留下帮忙。"
众人退去后,陆昭云迅速检查伤势:"伤得不深,但泡水太久,容易溃烂。"
燕迟默契地递来烧酒和干净布巾,帮她按住病人挣扎的身体。陆昭云手法娴熟地清理伤口,缝合,敷药,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好了。"她最后打了个结,"能不能活,看今晚发不发热。"
燕迟用袖子擦去她额头的汗珠,眼中满是骄傲:"陆大夫妙手回春。"
陆昭云笑着拍开他的手:"去换件干衣服,别着凉。"
傍晚时分,年轻人终于醒了。他看到陆昭云,突然激动地想坐起来:"云...云裳公主..."
陆昭云手中药碗差点打翻:"你认识我母亲?"
年轻人虚弱地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白...白姑姑让我交给您..."
油布包里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昭云成长录"。陆昭云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工整的小楷记录着:
「永和十七年三月初七,昭云今日会翻身了,笑得像个小菩萨...」
是母亲的笔迹!陆昭云眼前模糊了,泪水砸在纸页上。这本册子记录了她从出生到五岁的点点滴滴,每一页都浸透着母亲的疼爱。
"送信的人呢?"燕迟轻声问。
"白姑姑说...她被盯上了,暂时不能来。"年轻人艰难地说,"还说...皇上已经知道公主下落,有意...公开认女..."
陆昭云和燕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消息既在预料之中,又令人不安。
夜深人静,陆昭云蜷在燕迟怀中,一遍遍翻阅母亲的小册子。燕迟默默搂着她,任她的泪水打湿自己衣襟。
"母亲写道,我周岁时抓周抓到了一把木剑。"陆昭云突然破涕为笑,"她说女孩子抓这个不吉利,你却教我剑法..."
燕迟吻了吻她的发顶:"命中注定。"
"这里还说,我两岁时发高热,她三天三夜没合眼..."陆昭云声音又哽咽了,"迟哥哥,若我们有了孩子..."
"你会是个好母亲。"燕迟坚定地说,"就像云裳公主一样。"
月光透过窗纱,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燕迟的指节粗粝了许多,那是日日劳作留下的痕迹,却让陆昭云感到无比安心。
翌日清晨,陆昭云发现燕迟不在床上。她披衣起身,听到后院传来锯木声。悄悄走过去一看,燕迟正满头大汗地刨一块木板,旁边已经做好了一张精致的床架。
"这是..."
燕迟吓了一跳,转身时脸上竟有些羞涩:"婚床。"他小声说,"我想...等正式成亲时用。"
陆昭云心头一热。他们虽以夫妻相称,却始终未越雷池,燕迟坚持要等到明媒正娶的那一天。
"我也有东西给你看。"她拉着燕迟来到自己的衣箱前,取出一件绣了一半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