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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峤西，"她鼓起勇气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他停下动作，终于直视她的眼睛。那双眼睛还是那么黑，那么深，像两颗浸在泉水里的黑樱桃。

"记得。"他说，声音低沉，"林其乐。"

只是叫她的名字，却让她胸口一阵发紧。她记得小时候他总叫她"小林子"，生气时会连名带姓地喊"林其乐"，高兴时则会拖长音调叫"其乐——"。

"你为什么——"她刚想问为什么当年不告而别，为什么从不回信，却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打断。

"峤西，物理作业借我看看嘛！"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挤到蒋峤西桌前，完全无视了林其乐的存在，"周末那几道题太难了，我完全不会做。"

蒋峤西皱了皱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递过去："别全抄。"

女生欢呼一声，接过笔记本时才像是刚发现林其乐："哦，你是新来的？我是班长蔡晓晴。"她的目光在林其乐和蒋峤西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

"小学同学。"蒋峤西简短地回答，起身离开了座位。

蔡晓晴挑了挑眉："真的吗？峤西从来没提过有小学同学转到我们学校。"她的语气带着微妙的敌意，"不过峤西本来话就少，对吧？"

林其乐勉强笑了笑："我们很久没见了。"

"六年零四个月。"蒋峤西的声音突然从教室后门传来，他拿着水杯站在那里，表情依旧冷淡，"我去打水。"

蔡晓晴愣住了，林其乐也是。她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

"哇哦，"蔡晓晴眯起眼睛，"看来不只是普通小学同学那么简单？"

林其乐感到脸颊发热，她低头整理书本没有回答。记忆中那个会和她一起在雨中踩水坑、会为她摘下最高处樱桃的男孩，如今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陌生得让她心痛。

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林其乐发现蒋峤西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每科老师提问都会点他，而他总能给出准确答案。但除此之外，他几乎不主动发言，也不参与同学们的课间闲聊。

午饭时间，同学们三三两两结伴去食堂。林其乐正犹豫要不要主动邀请蒋峤西一起，却见他迅速收拾好东西，独自离开了教室。

"别白费力气了。"蔡晓晴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桌前，"蒋峤西从来不和任何人一起吃午饭。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冰山学霸，多少女生想接近他都碰了一鼻子灰。"

林其乐抬头看她："我只是想和老朋友叙叙旧。"

蔡晓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便你怎么说。不过提醒你，别影响他学习，班主任可是指望他拿省里物理竞赛一等奖呢。"说完便扭身走了，马尾辫在脑后一甩一甩的。

林其乐叹了口气，独自走向食堂。排队打饭时，她远远看到蒋峤西坐在食堂角落，一个人安静地吃饭，面前还摊开着一本书。阳光透过他旁边的窗户洒在书页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与周围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