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他们继续向前走，雪地上留下两排并排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除夕那天，林其乐一大早就开始帮忙准备年夜饭。妈妈做了十二道菜，每道都是吉祥的象征，也大多是蒋峤西爱吃的。

"小峤西真的会来吗？"妈妈一边包饺子一边问。

林其乐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他说会来。"

下午四点，门铃终于响了。林其乐几乎是跑着去开门。蒋峤西站在门外，黑色羽绒服上落满了雪，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礼盒。他的嘴角还有淡淡的淤青，但眼睛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你来了！"林其乐拉他进门，帮他拍掉身上的雪。

蒋峤西递上礼盒："给叔叔阿姨的。"

林爸爸接过礼盒，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暖和暖和。"

餐厅里，年夜饭已经摆满了整张桌子。蒋峤西站在门口，似乎被这丰盛的场面震撼到了。在他自己家，除夕夜也不过比平时多两个菜，而且餐桌上基本不说话。

"坐啊，小峤西。"林妈妈热情地招呼，"尝尝阿姨做的红烧鱼，年年有余。"

蒋峤西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神扫过每一道菜，像是在确认这不是幻觉。林其乐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又舀了一勺八宝饭。

"多吃点，"她小声说，"我妈准备了一整天。"

晚餐在温馨的氛围中进行。林爸爸讲着学校里的趣事，林妈妈不停地给蒋峤西夹菜，林其乐则时不时补充些细节。蒋峤西安静地听着，偶尔微笑或点头，眼中的疏离感渐渐融化。

"小峤西，"饭后林妈妈端上水果，突然问道，"你妈妈现在身体好吗？"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蒋峤西的手指微微收紧，但声音保持平稳："挺好的。她在杭州外婆家休养。"

"你很久没见她了？"

"三年零四个月。"蒋峤西精确地回答。

林妈妈的眼神软了下来："想她吗？"

蒋峤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点头。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林其乐的心脏揪成一团。她悄悄在桌下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冰凉。

"有空可以邀请你妈妈来玩，"林妈妈温和地说，"我们很久没见了。"

蒋峤西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暗淡下去："她...不太方便出门。"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晚饭后，林爸爸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烟花，四人一起来到院子里。雪已经停了，夜空清澈，星星格外明亮。

"小时候你最喜欢烟花了。"林其乐对蒋峤西说，帮他点燃一根仙女棒。

火花迸溅的瞬间，蒋峤西的脸上浮现出孩子般的惊喜。他举着仙女棒在空中画圈，火光映照在他的眼睛里，像是点燃了长久以来沉睡的某种情绪。

"许个愿吧。"林其乐凑到他耳边说，"除夕夜的愿望最容易实现。"

蒋峤西看着她，火光在他们之间闪烁："我希望..."

"别说出来，"林其乐赶紧制止，"说出来就不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