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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其乐穿过欢闹的人群，目光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其乐！"

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转身，看到蒋峤西逆光跑来，白衬衫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身上，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支棱着，眼睛却亮得惊人。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顾忌，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相拥。

"考得怎么样？"蒋峤西在她耳边问，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比想象的好！"林其乐仰头看他，发现他嘴角有一处新鲜的伤口，"你的脸..."

蒋峤西摇摇头，牵起她的手："不重要。我们自由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压抑已久的闸门。林其乐突然意识到，高考结束了，父亲的监控解除了，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躲藏，不用再传纸条，不用再假装陌生人。

"明天七点的火车？"她小声确认，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嗯。"蒋峤西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收拾好了。"林其乐捏了捏他的手，"我妈还塞了一堆零食，怕我们路上饿着。"

他们并肩走出校园，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校门口的家长们投来善意的目光，没有人知道这对年轻人为这一刻付出了多少代价。

"我爸不知道我去北京。"蒋峤西突然说，声音平静，"他以为我和妈妈回杭州了。"

林其乐心头一紧："那..."

"没关系。"蒋峤西打断她，眼神坚定，"我已经成年了。他不能再控制我。"

这个简单的陈述背后是多少年的压抑和反抗，林其乐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紧紧回握他的手，无声地传递着支持。

分别前，蒋峤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明天见。我们的冒险要开始了。"

这个夜晚，林其乐几乎没怎么睡。她反复检查背包里的物品——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身份证、学生证、攒了半年的零花钱，还有那本记满了北京高校信息的笔记本。凌晨四点，她就起床洗漱，生怕错过火车。

五点半，林其乐轻手轻脚地下楼，却发现父母已经在厨房等她了。妈妈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爸爸则检查了她的车票和证件。

"注意安全，"爸爸难得地拥抱了她，"记得每天打电话。"

"别太晚回旅馆，"妈妈往她包里又塞了几个水果，"两个人互相照顾。"

林其乐脸颊发热，点点头应下所有叮嘱。父母知道她和蒋峤西一起去，也知道他们会住同一家旅馆，但默契地没有多问细节。这种信任让她既感动又有些忐忑。

六点一刻，她到达火车站。晨光中的候车大厅人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检票口附近的蒋峤西。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黑色双肩包，在人群中挺拔如松。看到林其乐，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接过她的背包。

"紧张吗？"他问，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