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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起来，是郭城宇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工业区约会准备得如何了？」

池骋笑着回复：「不是约会，是摄影采风。」

「骗谁呢？你什么时候对破旧厂房感兴趣了？」郭城宇秒回，「别忘了拍点照片，小帅说那里挺适合当背景的。」

池骋正要回复，抬头看见公寓大门被推开。吴所谓背着相机包走出来，穿着深灰色工装裤和黑色T恤，脖子上随意地搭着一条深蓝色围巾。晨光中，他的轮廓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你来得真早。"吴所谓走近，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池骋收起手机："怕错过最佳光线。"他接过吴所谓的相机包，手指不小心擦过对方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瞬间变得灼热。

吴所谓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径直走向副驾驶："你知道怎么去老工业区吗？"

"查过路线了。"池骋发动车子，"不过听说那里挺偏僻的，安全吗？"

"白天还好。"吴所谓调整座椅角度，舒服地靠上去，"我上次去是三个月前，有些厂房已经准备拆除了，所以想抓紧时间再拍一次。"

车子驶出城区，窗外的建筑逐渐变得低矮稀疏。池骋用余光观察着吴所谓——他正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小的阴影，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像是在计数什么。

"你总是这么早出门拍摄吗？"池骋打破沉默。

吴所谓转过头："最好的光线通常在日出和日落时分。"他顿了顿，"我以为搞建筑的会知道这个。"

"我知道，只是很少亲身体验。"池骋微笑，"我的工作更多是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

"那太可惜了。"吴所谓的声音突然变得生动，"建筑最美的时刻是当阳光以特定角度照射时，阴影与光线的舞蹈...就像那个工厂区，上世纪五十年代的苏式建筑，那些粗犷的线条在晨光中会变得格外有生命力。"

池骋惊讶于他的热情："听起来你很喜欢建筑。"

"我喜欢一切被时间雕刻过的东西。"吴所谓的眼神变得遥远，"老建筑、老街、老人...他们身上都有故事。"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废弃的工厂区坐落在城郊一片荒地上，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围着一大片红砖建筑，有些厂房已经部分坍塌，像是疲惫的巨人跪倒在地。

池骋停好车，帮吴所谓取下设备。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照在厂区主楼上，确实如吴所谓所说，那些斑驳的砖墙和破碎的玻璃窗在光影交错中呈现出一种颓废而壮丽的美感。

"我们分头行动？"池骋提议，"你拍照，我四处看看建筑结构。"

吴所谓摇头："第一次来最好别单独行动。有些地板可能不稳，还有..."他犹豫了一下，"总之跟着我比较好。"

池骋点头同意，跟着吴所谓穿过半开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