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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面前的图纸，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在草稿纸边缘画满了吴所谓的侧脸速写——那高挺的鼻梁，微微下垂的眼角，还有总是紧抿着却在笑时变得格外柔软的嘴唇。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池骋罕见地承认，将草稿纸翻到空白一面，"能再讲一遍吗？"

会议结束后，池骋回到办公室，盯着那些速写看了许久。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一个人如此占据他的思绪，以至于影响到工作。过去的关系中，他总是能完美地将感情和生活分开，从不允许私人情绪干扰专业判断。

手机震动起来，是郭城宇发来的消息：「周六约会怎么样？小帅说吴所谓回来后就魂不守舍的。」

池骋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不是约会，只是摄影采风。」

「少来，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池骋犹豫了一下，还是诚实地回复：「我喜欢他，比想象中还要喜欢。」

郭城宇很快回复：「那就告诉他啊！你们这样磨磨唧唧的，看得我都急。」

池骋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城市。告诉吴所谓？问题是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清这种感情。三十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强烈而复杂的感受——想要靠近却又害怕惊扰，想要拥有却又担心失去。

窗外乌云密布，一场暴雨正在酝酿。池骋想起吴所谓说过今晚要去城西的老街区拍摄夜市雨景。他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犹豫着是否该发条信息问问情况。

最终，他克制住了这个冲动。上周六分别时，他们约定给彼此一些空间。吴所谓需要独处的时间，而他...需要理清自己的感受。

加班到晚上九点，池骋才离开办公室。雨已经下得很大，他撑着伞走向停车场，雨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像某种急促的鼓点。上车后，他习惯性地查看手机，没有新消息。

回到家，池骋冲了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窗外电闪雷鸣，雨势更大了。他打开电视，却无心观看，手指不停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与吴所谓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上周六他送吴所谓回家后发的「安全到家了吗？」吴所谓回复了一个简单的「嗯，谢谢。」

池骋叹了口气，放下手机。也许他应该更主动一些？但又不愿显得太过急切。这种犹豫不决的感觉太陌生了——在职场和社交圈中以决断力著称的池骋，竟在一个摄影师面前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吴所谓。

池骋的心跳瞬间加速，手指有些发抖地滑过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的呼吸声。

"吴所谓？"池骋坐直身体，"你还好吗？"

"池...池骋..."吴所谓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极力控制什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