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声音,"晚上躺在帐篷里时最想...希望你在身边分享这一切。"
这样直白的表达对吴所谓来说非常罕见,池骋感到胸口一阵温暖:"才两周就这么会说情话了?谁教你的?"
"闭嘴。"吴所谓耳根发红,背景里有人用英语喊他,"得走了,下次联系。"
屏幕再次暗下来,池骋坐在床边,手里还攥着那件蓝色毛衣。这次短暂的联络像一剂强心针,让他对接下来的分离有了更多耐心。
第二天,池骋收到一个国际快递,里面是一张手工制作的明信片——某个部落的传统工艺,上面贴着吴所谓拍的照片:一群孩子在夕阳下奔跑,背后是金色的草原。背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希望你喜欢。还有67天。」
池骋将明信片贴在冰箱上,每天早晨看到它,都会不自觉地微笑。远距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但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节奏——不频繁但真诚的联系,足够的空间,以及越来越多的、勇敢表达的爱意。
或许分离不仅是对关系的考验,更是让它成长的机会。池骋想着,拿出素描本,开始尝试画下记忆中吴所谓专注拍摄时的侧脸。虽然笔触笨拙,但这个过程让他感觉与远方的爱人有了另一种奇妙的连接。
池骋的手机在凌晨三点响起时,他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这个时间点的来电从来不会是好事。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国际号码,他的心跳瞬间加速。
"喂?"池骋的声音因睡意而沙哑。
"请问是池骋先生吗?"一个带着口音的女声问道,"我是《国家地理》项目组的医疗官莱拉。很抱歉在这个时间打扰您,但吴先生有些状况..."
池骋猛地坐起身,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被单:"他怎么了?"
"高原反应加上轻微脱水,现在在尼泊尔加德满都的医院接受治疗。不算严重,但他坚持要我们通知您..."
电话那头的声音继续解释着,但池骋的耳朵里只剩下血液奔流的轰鸣声。吴所谓病了,在异国的医院里,而他隔着千山万水,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通话吗?"池骋打断对方。
"目前他在休息,明天早上应该可以。我们会确保他联系您。"
挂断电话后,池骋坐在床边,盯着手机上最后一张吴所谓发来的照片——他站在雪山前,笑容灿烂,背后是湛蓝的天空。那是三天前的事了,当时他还好好的。
池骋打开电脑,查询最快的航班。早上六点有一班飞往加德满都的航班,经停昆明,全程约12小时。他毫不犹豫地订了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窗外,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池骋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气。五月的夜风带着暖意,却吹不散他胸口的寒意。吴所谓总是那么独立、固执,即使生病也硬撑着不说。这次竟然主动让人联系他,情况一定比电话里描述的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