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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纤细的手指在各种香粉间游走，最终调出一味淡雅的幽兰香。这是她苦练多年的技艺，却从未在人前展示。

"小主调香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宝鹃惊叹道。

安陵容唇角微扬："你说，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这香..."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安陵容手一抖，香炉差点翻倒。入宫半载，这是皇上第一次踏足她的寝宫。她慌乱地整理衣襟，却见皇上已大步走入。

"朕路过此处，闻到一阵异香，便进来看看。"皇上的目光落在案几上的香炉，"这是何香？"

"回皇上，是臣妾自制的幽兰香。"安陵容跪伏在地，声音轻若蚊蝇。

"抬起头来。"

安陵容缓缓抬头，正对上皇上探究的目光。她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朕记得你，你是...安答应？"

"臣妾安陵容，参见皇上。"她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

皇上走近香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香气清而不淡，雅而不俗，甚好。"他的目光在安陵容身上停留片刻，"你还会些什么？"

"臣妾...略通歌艺。"

"唱来听听。"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启唇轻唱。那是一首江南小调，她将母亲教她的技巧融入其中，嗓音如清泉流淌，婉转动人。

歌声渐止，殿内一片寂静。安陵容不敢抬头，直到听见皇上抚掌大笑。

"好！朕许久未闻如此天籁之音！"皇上伸手扶起她，"今夜你来养心殿，为朕再唱几曲。"

待皇上离去，安陵容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宝鹃激动得语无伦次："小主！皇上召您侍寝了！"

安陵容却望向镜中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知道，这一切都源于那阵异香——而那香，是她故意调得比平日浓郁三分的。

夜幕降临，安陵容换上一袭淡紫色宫装。临行前，她忽然想起剪秋的话。

"宝鹃，告诉皇后娘娘，臣妾今夜恐怕不能去赏昙花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迈步走向养心殿。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宛如一条蓄势待发的蛇。

养心殿内，龙涎香的气息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安陵容垂首立于殿中央，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她能感觉到皇上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再唱一曲吧。"皇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就唱你白日里未唱完的那首。"

安陵容深吸一口气，抬起眼帘。她看见皇上斜倚在软榻上，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轻启朱唇，歌声如涓涓细流般倾泻而出。这一次，她唱得比白天更加婉转动人，将江南水乡的柔美与哀愁都融入了曲调中。

歌声渐歇，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皇上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安陵容读不懂的光芒。

"好一个'春江潮水连海平'。"皇上抚掌赞叹，"朕竟不知后宫中有如此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