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轮冷月高悬。安陵容站在窗前,望着皎洁的月光,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教她的一句诗:"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那时的她,还是天真烂漫的安家小姐,不知人间险恶。而今,她是静贵人,是林家遗孤,是太后手中的利剑,也是皇后眼中的棋子。
铜镜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安陵容伸手拂过镜面,轻声道:"与其任人宰割,不如先发制人。"
明日,她将主动出击,不再做任何人的傀儡。
华妃被禁足的第七日,安陵容正在长春宫的小花园里修剪一株海棠。剪刀"咔嚓"一声,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应声而落。她俯身拾起花朵,指尖轻抚柔软的花瓣。
"小主,慈宁宫的竹息姑姑来了。"宝鹃匆匆走来,声音压得极低。
安陵容神色不变,将海棠花别在衣襟上:"请姑姑进来。"
竹息独自一人走入花园,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才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太后命奴婢交给小主。"
安陵容接过信,指尖能感觉到信纸下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多谢姑姑。太后娘娘近日凤体可安?"
"托小主的福,用了小主调的安神香,太后睡得安稳多了。"竹息意味深长地回答,随即提高声音,"太后说小主上次抄的佛经很好,盼小主得空再抄几卷。"
"臣妾谨记。"安陵容福了福身,目送竹息离去。
回到内室,安陵容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条和一把小巧的钥匙。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景仁宫西偏殿,妆台暗格。"
安陵容心跳加速。这把钥匙能打开皇后寝宫的什么地方?太后为何要给她这个?她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冰凉的金属很快被焐热。
夜幕降临,安陵容换上一身素净衣裳,将钥匙藏入荷包。今夜皇上翻了沈眉庄的牌子,皇后惯例要召集嫔妃在景仁宫诵经——这是最好的时机。
"宝鹃,我有些头痛,你代我去景仁宫告个罪。"安陵容吩咐道,"就说我明日亲自向皇后娘娘请罪。"
待宝鹃离去,安陵容唤来小禄子——那个曾为她送信给景仁宫小德子的太监。这小太监是她入宫后暗中收买的,机灵又忠心。
"你去找小德子,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她塞给小禄子一锭银子,"小心别让人看见。"
小禄子领命而去。安陵容在殿内来回踱步,不时看向滴漏。终于,小禄子带着小德子悄悄回来了。
"静贵人吉祥。"小德子跪地行礼,声音发抖。他是景仁宫的粗使太监,平日连正殿都进不去,突然被贵人召见,自然惶恐。
安陵容示意他起来:"本宫听说你有个妹妹在翊坤宫当差?"
小德子一惊:"回小主,是有个不成器的妹妹,在翊坤宫做洒扫。"
"华妃待她如何?"
小德子低下头:"华妃娘娘脾气大,动辄打骂......"
安陵容从妆奁中取出一对银镯子:"本宫这里有些首饰,你拿去给你妹妹,也好让她少受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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