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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圆之夜刚过，月亮仍然近乎完美地圆润。云昭不安地摸向自己的胎记，那里暂时平静，但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随着月光而苏醒。

后半夜，肖珏开始发烧，浑身滚烫却不停发抖。云昭将他搂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黑暗中，她听到他在呓语，断断续续地喊着"父亲"和"清月"。

"我在这..."她轻声回应，手指梳理他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我在这，肖珏..."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肖珏的高烧终于退了些。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云昭疲惫的面容，轻声道："你...没睡..."

云昭摇头，将水囊递给他："喝点水。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肖珏尝试坐起来，却因无力而跌回她怀中，"追兵...？"

"暂时安全。"云昭帮他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你的伤..."

"继续走。"肖珏坚决地说，"赫连虢不会放弃。"

云昭欲言又止。她想说需要休息，想说他的伤势恶化，但更清楚留在这里的危险。最终，她只是点点头："天亮就出发。"

晨光微露时，云昭出去寻找食物和药草。她的感官在白天更加敏锐，轻易找到了几种可食用的野菜和退烧的草药。回程时，她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马汗、皮革和...血。

有人靠近！

云昭立刻隐蔽身形，循着气味悄然潜行。在一处灌木丛后，她看到五名北狄士兵正在休息，其中一人受了伤，其他人正在为他包扎。从交谈中得知，他们是昨晚追踪的另一队人马，因同伴被野兽袭击而耽误了行程。

"...那女人真的往这边来了？"一个年轻士兵问。

"脚印和血迹都指向这边。"年长的回答，"赫连大人说了，那女人身边的男人受了重伤，走不远。"

云昭心头一紧。血迹...一定是肖珏腿伤留下的。她悄悄后退，迅速返回岩洞。

肖珏已经勉强坐起来，正在重新包扎腿上的伤口。看到云昭回来，他立刻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了危险："有人？"

"五个，离这里不到半里。"云昭快速收拾行装，"能走吗？"

肖珏咬牙站起："能。"

他们从岩洞另一侧离开，沿着陡峭的山脊向南行进。云昭扶着肖珏，同时警惕地观察四周。阳光渐渐强烈，晒得人头晕目眩。肖珏的脚步越来越慢，呼吸粗重如风箱。

"休息一下。"云昭找了一处隐蔽的树荫让他坐下。

肖珏没有反对，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他闭眼靠在树干上，胸口剧烈起伏。云昭小心地检查他的伤势，心沉了下去——伤口感染了，如果不及时处理...

"云昭。"肖珏突然睁开眼，"如果情况危急，你自己走。"

"闭嘴。"云昭凶狠地瞪他，"再敢说这种话，我就把你打晕扛着走。"

肖珏竟轻笑出声："凶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