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到围墙内守卫的脚步声,甚至能闻到他们身上铁锈与皮革混合的气味。
"计划有变。"肖珏无声地落在她身旁,声音压得极低,"柳七刚传来消息,宰相提前回府了。"
云昭皱眉:"那皇帝呢?"
"仍在宫中,但已派密使前往宰相府。"肖珏的目光扫过围墙上的巡逻路线,"我们得抓紧时间。"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云昭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药丸——这是玄清子给的秘药,能暂时增强体力,但代价是事后会虚弱数日。
"必要时刻再用。"肖珏握住她的手腕,"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太多。"
云昭将一粒药丸塞入他手中:"彼此彼此。"
药丸入口即化,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腥。几乎立刻,一股热流从胃部扩散至全身,疲惫感一扫而空,连五感都变得更加敏锐。
"走。"肖珏轻声道。
两人如鬼魅般掠过屋顶,借着晨雾的掩护接近宰相府西侧围墙。那里有一棵古槐,枝干伸展至墙内。云昭率先跃上树枝,轻盈得像一片落叶。她俯身观察院内情况——两名侍卫正在树下打盹。
云昭从腰间取出两根银针,手腕一抖,银针精准地刺入侍卫的昏睡穴。两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身手不错。"肖珏落在她身旁,眼中带着赞赏。
云昭嘴角微翘:"青云观的小把戏。"
按照柳七提供的地图,地牢入口在宰相府后花园的假山后。两人避开巡逻的侍卫,穿过几重院落,很快来到了花园边缘。
"不对劲。"肖珏突然拉住云昭,"太安静了。"
确实,偌大的花园竟无一人把守。假山在晨光中投下诡异的阴影,石缝间隐约可见金属的反光——是机关!
云昭眯起眼睛,瞳孔在光线变化中微微收缩,竟能看清那些几乎透明的丝线纵横交错在假山周围。她指向几处关键节点,肖珏会意,取出几枚铜钱,手腕一抖,铜钱精准地切断丝线。
"咔嗒"一声轻响,假山缓缓移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跟紧我。"肖珏抽出佩剑,率先踏入黑暗。
阶梯蜿蜒向下,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草药的气息,越往下走,云昭肩胛处的胎记就越发灼热。她能感觉到——母亲就在下面!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中央是铁栅栏围成的牢房,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奇怪的符文和黄铜器械。
"这是...什么?"云昭震惊地看着那些器械,它们发出轻微的嗡鸣,似乎在抽取什么能量。
肖珏脸色凝重:"血祭法器...宰相竟敢修炼禁术!"
牢房中央,一个瘦弱的身影被锁链束缚着。听到动静,那人缓缓抬头——一张与云昭有七分相似的脸庞映入眼帘,只是更加苍白憔悴,眼中却闪烁着惊人的光彩。
"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沙哑却温柔,"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