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那会儿,二月红跟珊珊说:“棠儿,今儿就待在曾外祖父身边,呆会儿有人来拜年,你就寸步不离跟着我啊。”
珊珊抬眼瞅瞅曾外祖父,脆生生应了声“哎,知道啦”,模样乖乖的。
齐铁嘴在旁边瞧着,心里明镜似的——二爷为什么非让孩子跟着?还不是春节来拜年的,全是些有钱有势的主儿!二爷唱戏那本事没得说,结交的朋友要么家财万贯,要么在城里头能说上话,带孩子露个面,说白了就是让她见见大世面。
初一早上,拜年的人一拨接一拨来了。二月红把珊珊往身边一带,见有人注意到孩子,赶紧搭话:“这是我曾外孙女红初棠,小名初棠。”
珊珊也不怵生,张口就喊“新年好”,声音清亮亮的。人家客气,掏出红包往她手里塞:“乖孩子,过年好,红包拿着啊。”
珊珊先转头瞅瞅姥爷,见他轻轻点头,才笑着收下,顺带把吉祥话儿像倒豆子似的往外蹦:“祝您新的一年财源滚滚!身体倍儿棒!”说得那些人直拍大腿,夸这孩子懂规矩、会来事儿。
就这么着,一天下来,珊珊跟着曾外祖父见了不少大人物。二爷心里头也清楚,这哪是单纯带孩子拜年啊,说白了就是给小辈儿铺条“认人”的路——这年头,多认识个有头脸的,保不齐哪天就用上了。
到了中午,最后一个拜年的人走了,二月红带着珊珊往后院走。小姑娘往石凳上一瘫,嘟囔着:“曾外祖父,我累惨了,比早上练五蹲马步;学戏还累十倍!”
二月红笑着戳戳她脑门:“这点儿累就扛不住啦?”
珊珊忙不迭点头:“真的累!腿都站僵了,嘴也说干了!”
正说着,齐铁嘴晃悠着从屋里出来,瞅见珊珊跟霜打似的,凑到二月红身边说:“初棠啊,你曾外祖父带你见那些人可不是光收红包的,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二月红虽说心疼外孙女,还是板起脸:“累也得挺着,下午还有好几拨人呢。你记好了,今儿见的这些爷爷辈儿的,没一个是普通人家——早上那个林爷爷,三代都是做生意的,家财万贯;李爷爷在官场混,说话有分量;接下来还有黄爷爷,家里好几代从军的,剩下那几个也都是有钱有地位的主儿。”
他顿了顿,语气软和了些:“这种场面虽说累人,但你跟着曾外祖父多认认人,往后就知道什么叫‘人情世故’了,比你闷头练功管用多了。”
珊珊揉着酸腿,听曾外祖父这么一说,心里多少明白了——曾外祖父今儿寸步不离带着她,可不是光让她收红包、说吉祥话,是想让那些有钱有势的人记住“红家有个叫初棠的曾外孙女”。
她点点头,想着:曾外祖父说得对,现在凑个“脸熟”,往后要是真遇上事儿,说不定人家看在“见过面、喊过爷爷”的份上,能多搭句话、多帮把手——就像戏里唱的,“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大概就是这个理儿吧。
虽说腿酸嘴累,但珊珊偷偷瞅了眼姥爷,见他鬓角都有些白了,还在为她操心,心里默默记下:今儿见的这些人,名字、家世,都得好好记住,别辜负姥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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