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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早把请帖发出去了，远地方的也托人跑腿儿送去了。日子过得飞快，眨眼就到了春节。

珊珊早早爬起来，撒丫子跑到曾外祖父二月红家，“咚咚咚”敲门。二月红开门看见她，笑着往后让了让：“哎哟，小祖宗来啦。”珊珊蹦蹦跳跳进屋，脆生生喊：“曾外祖父新年好！祝您身体倍儿棒，啥事儿都顺溜！”

二月红笑出满脸褶子，说：“也盼着棠儿快快长大，平平安安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塞过去。珊珊接过红包晃了晃：“谢谢曾外祖父！我找师傅去啦。”二月红摆摆手：“快去吧，别让你师傅等着。”

珊珊跑到齐铁嘴门口，正巧他开门。她咧嘴一笑，凑过去喊：“师傅~春节好呀，红包拿来！”

齐铁嘴假装无奈，指尖点了点她额头：“你呀，就惦记红包。”嘴上这么说，还是把红包递了过来。珊珊接过红包，忙说：“谢谢师傅！祝您长命百岁，赚大钱！”

没一会儿，齐铁嘴冲珊珊招招手：“走，去你曾外祖父那儿。”珊珊点点头，乖乖跟在师傅后面。

路上，齐铁嘴叮嘱她：“过两天初三，九门的人都来，别害怕。有师傅和你曾外祖父在呢。”

珊珊应了声“知道啦”，俩人就到了二月红家。

齐铁嘴一见二月红，笑着拱手：“二爷，新年好！祝您天天进钱，啥事儿都顺当！”

二月红笑着递过去一杯茶：“老八新年好！也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几人刚端起碗，齐铁嘴就瞅见初棠身上的红绸子棉袄——袖口绣着金边小蝴蝶，跑跳时跟着晃悠，手腕子上圆滚滚的金镯子碰着碗沿，叮当响。他筷子尖儿点了点桌面，冲二月红乐：“二爷，您这回给孩子置的行头，简直亮堂到能照见人影儿！这红棉袄配金镯子，往这儿一坐，跟年画里蹦出来的福娃娃似的。尤其是这金锁，红玛瑙坠子滴溜圆，萌得人想掐脸。”

二月红往初棠碗里夹了个糖糕，糖稀顺着切口往下淌：“过年就得穿得‘扎眼’些。你看这镯子，我特意让银匠在边儿上刻了桃花瓣——去年她蹲在院子里摘桃花，花瓣儿落了满头，跟个小花树似的，就照着那股子灵动劲儿打的。”

初棠低头摸着镯子上的花瓣纹，金饰在晨光里闪着细润的光：“曾外祖公，我没说错吧？用四阿公送的金子打镯子，他见了肯定高兴。总不能把金子锁在抽屉里‘睡大觉’呀，戴在身上才叫‘物尽其用’嘛！”

齐铁嘴佯装叹气，敲了敲她手背：“你这小脑袋瓜，净装着怎么哄长辈开心了？合着陈皮的金子，到你这儿成了‘讨喜道具’？”

初棠吐了吐舌头，金镯子跟着晃出清脆的响声。二月红被逗得直笑，往齐铁嘴碗里添了勺热豆浆：“孩子懂事儿，知道念着长辈的情分。陈皮那性子硬，见着孩子这么记挂他，指不定心里软成啥样呢。”

屋里飘着糖糕的甜香和豆浆的热气，初棠扒拉着碗里的早饭，听着两个长辈你一言我一语，忽然觉得手腕上的镯子沉甸甸的——不是金子的分量，是大人们藏在念叨里的、暖烘烘的惦记。

齐铁嘴瞅着初棠身上的红棉袄，笑着打趣：“二爷，您该不会就给孩子备了这一身新衣裳吧？”

二月红夹了口热包子，眼角笑得眯成缝：“哪儿能呢？我给她从初一到初五备了五套新衣服，一天换一身花样。首饰也不止这金镯子和长命锁——”他指了指初棠头上的小发辫，“你看她发间别着的那对银镶宝石小蝴蝶，是我拿老料子里的红宝石、绿宝石磨的，还有条金链子配着金锁，藏在她棉袄里呢。”

初棠掰着手指头数：“还有四阿公的金子打了手镯，曾外公又给打了金链子、蝴蝶发夹，昨天试戴的时候，镜子里的我跟‘小财神’似的！”

齐铁嘴乐了，筷子敲了敲她碗沿：“哟，合着您这是把‘宝贝库’都搬给孩子了？”

二月红摆摆手：“孩子就图个过年热闹，穿得鲜亮点，戴得精致点，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心里头才踏实。”

初棠摸着发间的蝴蝶发夹，金镯子跟着手腕晃了晃——原来大人口中的“热闹”，从来不是衣裳首饰有多贵，而是每一件小物件里，都藏着长辈掰着手指头算着备下的、沉甸甸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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