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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目光沉敛，声线徐缓："棠儿此番回日山本无不妥，只是此事终究需经我应允。何况她已当面与那人言明，有你我二人便可周全。"

齐铁嘴轻摇折扇，语气带了安抚之意："二爷不必忧心，佛爷尚未插手此事，日山那边多半是得了风声，正想探探初棠的口风。"

珊珊在这般往复的时日里又过了月余，隔三差五便被接去新月饭店，不然便是解九爷到红家寻二爷与齐铁嘴议事。

那日管家接到学校通知考试的电话，二月红告知珊珊，她只应下会好好准备。待考期至，她往学校去时又遇见肖春生。说来也奇，此番连考两日，偏偏又与他分作同桌，同场应试。

考完试后，肖春生依旧如往常般凑到初棠面前，笑意盈盈问道："初棠，这个春节过得如何？"

珊珊抬眼望他，语气温和道："这个春节啊，我跟着曾外祖父去拜年，家里来客人时也得随在他身边。你呢？春节过得怎样？"

肖春生语速轻快地接过话头："我跟你说，春节时我和朋友放鞭炮、去滑冰，除了写作业，平日里多半都在外面跟他们玩呢。"

听着肖春生的话，珊珊忽然忆起在苏州的岁月。那时虽常遭继母苛责，甚至挨打，但总爱跟着庄筱婷、庄图南、林栋哲，再带上小军一同嬉闹。可如今想来，她并不眷恋往昔——眼下的日子才真正叫人欢喜：每日浸染新知，有曾外祖父与师傅的悉心照拂，更得九门中各位长辈的关怀，这般光景让她打从心底里觉着安稳。

肖春生望着初棠，眸中似有思绪翻涌，忽然轻唤她的名字。

珊珊回过神来，疑惑问道："怎么了？"

他追问："初棠，你春节除了随曾外祖父拜年，可曾玩过什么有趣的？或是与朋友外出游玩？"

珊珊摇摇头："没有，我在这里还没有朋友。"

肖春生讶异道："怎么会没有朋友？"

她轻声解释："我先前在苏州生活，后来曾外祖父将我接回北京，平日里只顾着读书，只有周末或节庆时才随长辈出门，平时很少外出。"

此时两人刚走到校门口，正要分开。肖春生欲言又止时，却听时珊珊先开口："我先走了，再见。"他连忙应道"再见"，看着她坐上车离去。

待两日考试结束，二月红告知珊珊："明日我们去杭州，把你五爷爷送的那只小狗接回来。"珊珊惊喜追问："真的吗？"二月红笑道："我何时骗过你？先去收拾衣物行李，我们去几日便回。"她点头应下，转身去整理东西。

次日，两人乘火车前往杭州。抵达后先在旅店梳洗歇息，半日过后便赶至吴家。吴老狗早已在门口等候，见他们到来忙迎上去："二爷，可算来了！初棠，许久不见。"珊珊忙唤"吴爷爷好"。吴老狗笑着招手："快进屋坐。"恰在此时，珊珊忽闻一阵孩童的咿呀声，众人皆循声转头望去。

吴老狗笑着解释："这是我的小孙子吴邪。"话音未落，吴老夫人抱着孩子从屋内走来，一眼望见珊珊便笑道："初棠来了呀。"怀中的孩童刚学会说话，奶声奶气地朝着吴老狗喊"爷爷"，字音尚有些磕巴，倒添了几分憨态。

二月红瞧着吴邪，忽而从袖中取出一条绣着缠枝纹样的红锦带，笑言："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吴老狗连道"二爷太客气"，接过锦带展开，见里面裹着一枚暖玉长命锁，忙小心翼翼地给吴邪系在颈间。那孩子睁着滴溜溜的黑眼珠，一会儿瞅瞅初棠，一会儿看看二月红，粉嫩的小脸上满是好奇，小脑袋还随着目光轻轻转动。

吴邪在奶奶怀里扭个不停，突然指着珊珊，奶声奶气地直喊"抱抱抱"。吴老狗逗他："小邪你太胖啦，姐姐可抱不动哦。"谁知这话让小家伙扭得更欢，非要往珊珊怀里钻。

珊珊瞧他圆乎乎的模样可爱，柔声道："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吴奶奶蹲下身时先叮嘱："小邪，让姐姐抱时可不能像现在这样乱动呀。"说着便把孩子递过去。珊珊先前抱过弟弟，手法熟练地接过吴邪，小家伙一入怀就伸出小胖手搂住她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往她肩窝蹭，乖乖窝在怀里不动了。

吴老狗见状笑叹："你这孩子，丁点大就知道往漂亮姐姐怀里凑了。"

吴奶奶望着珊珊叮嘱道："初棠，要是抱不动就跟奶奶说，小邪如今可是越来越沉了。"

珊珊点头应下，吴老狗便引着众人往屋内走。怀中的吴邪竟格外安分，一动不动地窝在她臂弯里。吴奶奶瞧着倒有些稀奇——这孩子平日里她抱着还时不时扭来扭去，今日怎的这般乖巧？

一行人走到大厅，吴老狗请二爷与初棠先坐下，下人递过茶水点心吴老狗说到："先垫垫肚子，歇会儿便去狗厂。"吴奶奶想从珊珊怀里抱过吴邪，谁知小家伙见奶奶伸手，搂着珊珊脖子的手竟攥得更紧。原本安安静静窝着的孩子，这会儿眼看要被抱走，干脆把小脑袋埋进珊珊肩窝不撒手。

吴奶奶无奈笑道："你这孩子......"吴老狗也望着孙子稀奇："往常刚会走几步就不肯让奶奶抱，抱着时也没个安生，今日怎的这般黏人？"正说着，吴邪忽然仰起脸，朝着珊珊清晰喊了声："姐。"

二月红望着五爷的小孙子这副模样，不禁笑道："看来棠儿很招孩子喜欢呢。"珊珊转头问吴奶奶："他叫吴邪吗？"吴奶奶笑着点头："是啊，叫吴邪，天真无邪的邪。"珊珊忍不住摸了摸孩子肉嘟嘟的小脸，感叹道："他真可爱，你看这脸蛋，又滑又软。"吴奶奶见状笑道："小孩子都这样，等大些长开了，肉就该消下去了。"

吴邪被漂亮姐姐摸着脸，忽然奶声奶气地冒出句"喜欢"。吴老狗笑着摇头，吴奶奶逗他："小邪是喜欢初棠姐姐吗？"小家伙歪着脑袋，脆生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