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悠然地坐在凉亭中品茶，目光淡然地看着宫女们清理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旁边，一个宫女跪在地上啜泣不止。半个时辰前，你亲手处置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欲望、强行欺辱女子的好色之徒——你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男人。

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你懒散地抬起眼皮，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起来吧。”那小宫女听到你的声音，慌忙从地上站起，仍带着些许抽噎。

你心中泛起一丝不忍，微微示意身旁的怜儿。怜儿会意，转身对正在打扫的宫女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众人纷纷行礼告退。

怜儿走上前，将一包银子递到仍在哭泣的宫女手中：“今日长公主为你报了仇，这银子你也收下，出宫去过新的生活吧。”宫女愣住，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你，随即跪下磕头，“奴婢谢过长公主大恩大德！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主！”你没有回应，只是任由怜儿扶着你起身离开。

心中却涌上一阵惆怅：你给了她自由，可又有谁来给你自由？

刚走出凉亭，便迎面碰上了萧衡与他的随从。

萧衡依旧是一身鲜红衣袍，手握玉扇，神情悠闲自在。他停下脚步，对你笑意盈盈地拱手道：“见过长公主。”你面上平静如水，淡淡回道：“肃国公不必如此客气，你可是大燕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存在，日后唤我婉宁便可。”

萧衡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长公主折煞臣了。身为大燕子民，理应为大燕付出一切。”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你的心底，让你瞬间想起了那三年生不如死的经历。你冷哼一声：“肃国公说得对！”

接着，你故作兴致勃勃地望着他：“我回来这么久，还未曾出宫看看。不知肃国公近日能否当个领路人，陪婉宁出宫走走？”萧衡显然没料到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才答道：“这是臣的荣幸。”你脸上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容：“真的吗？那就先谢过肃国公了。到时候等你来接我！”

说完，你转身离去，背影恢复了冷漠。待走得远了些，怜儿忍不住问道：“公主，为何要让肃国公……”你面色沉静，冷冷开口：“安排下去，肃国公绝不能留！”怜儿点头应是。

你们走后，萧衡的随从文纪忍不住问道：“大人，这长公主想做什么？为何要让您带她出宫？”萧衡眸光深邃，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长公主究竟想做什么……”

几日后，婢女轻步走近，低声禀告：“公主，肃国公遣人来说，明日接公主出宫游玩，请公主好好准备。”

你听闻此言，微微侧目看向怜儿。怜儿心领神会，立即上前对那婢女说道：“下去吧。”待人退下后，你转头问道：“怎么样？”怜儿微微一笑，答道：“都已安排妥当，杀手亦准备就绪。”

夜深沉，烛火摇曳，你的心思却如乱麻般纠结。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怜儿便开始为你梳妆打扮。今日，你依旧身着一袭白衣，长发如瀑，点缀着精致的玉簪，整个人宛若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一般。怜儿随你来到宫门前，远远地，你便看见萧衡伫立在马车旁，他身穿墨色衣袍，身形挺拔，俊美非凡。他正望向你来的方向，目光温柔而深邃。

你缓步走来，裙摆随着步伐轻轻飘动。“让肃国公久等了。”你声音清冷，却带着几分优雅。萧衡回过神来，拱手道：“无碍！”

你转身对怜儿说道：“你回去吧，有肃国公在此，我相信他会照顾好本宫的。”说完，你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落在萧衡身上。

萧衡闻言，朗声应道：“自当竭尽全力！”怜儿见状，默默退下。

萧衡抬手示意你上马车，“公主请！”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伸出纤细的玉手，在他面前停住，语气淡然却暗藏挑衅：“肃国公，不扶我一下吗？”

文纪见状，忙欲上前搀扶，却被你冷冷一瞥吓得缩回了手。你重新将视线投向萧衡，笑意盈盈：“肃国公，莫非不愿相助？”萧衡心中一怔，随即了然，伸手欲扶住你的手腕，却被你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掌。他的掌心温暖，与你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他微微一愣，旋即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公主的手有些凉，平日里可得多注意保暖才是。”

你闻言，嘴角微扬，借着他的力稳稳踏上马车。

随后，你也未多言，径直入内。萧衡紧随其后，随行的文纪竟站在原地发呆，显然被方才的一幕震撼到了。他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猜测：这……这岂不是大人被公主“轻薄”了？回去一定要告诉陆玑！

马车内部宽敞舒适，你们二人相对而坐。窗外景色缓缓掠过，马蹄声悠悠响起。车厢内的气氛却略显微妙，彼此沉默片刻后，你率先开口：“肃国公此次带婉宁出游，不知有何打算？”语气虽平静，却透着一丝试探。

萧衡凝视着你，眸光深邃如星辰，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公主放心，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