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戏鱼擂台赛的喧闹渐渐平息,转眼已是金秋时节。御花园里,枫叶如霞,银杏叶金黄,秋风拂过,落叶纷飞,宛如一场金色的雨。苏昭昭坐在秋千上,任由秋风推着秋千荡来荡去,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灵感突然迸发。
“绿萼!绿萼!”苏昭昭一边荡着秋千,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惊飞了树梢打盹的麻雀。绿萼正踮着脚摘桂花,被这声喊吓得手一抖,竹篮“哐当”砸在地上,桂花洒了一地。她抱着脑袋跑过来,哭丧着脸说:“我的桂花糕啊!公主殿下,这次又要折腾什么?”
苏昭昭从秋千上跳下来,裙摆扫落几片枫叶,兴奋得直转圈:“咱们办‘秋叶秋千诗词会’!坐在秋千上作诗,诗里必须有‘秋’‘叶’‘风’三个字,再让小厨房做枫叶形状的点心!输了的人要学蛤蟆跳绕花园三圈!”绿萼瞪大了眼睛:“公主殿下,作诗也就罢了,学蛤蟆跳?要是被皇上看见……”“怕什么!”苏昭昭抓起一把落叶抛向天空,“父皇来了也得跟着玩!快去叫人,再把皇兄的琴搬来配乐!”
三日后,御花园变成了奇妙的诗会现场。二十架秋千挂着彩绸,落叶堆里藏着小彩灯,桂花树间还系着风铃。苏昭昭头戴用藤蔓和野菊编的花环,手持银杏叶当折扇,站在临时搭的木台上,活像个古灵精怪的小司仪。
“第一个谁来?”她晃着折扇扫视人群,突然眼睛一亮,“皇姐!你天天说我没文化,敢不敢第一个上?”苏明悦郡主被点到名,优雅地起身,裙摆扫过满地金黄:“既然昭昭妹妹盛情相邀——”话没说完,苏昭昭突然用力推了把秋千,吓得郡主花容失色,在秋千上慌乱抓住绳子。
“秋风送叶入云深,秋千摇碎故园心。忽闻林间惊雀起,原是昭昭使坏音!”郡主话音刚落,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苏昭昭叉着腰跺脚:“皇姐你耍赖,诗里没按规矩来!该你学蛤蟆跳!”郡主白了她一眼:“就你鬼点子多,跳就跳!”说着真的蹲下身,双手撑地,一蹦一跳地穿过人群,发间的珠钗叮当作响,惹得小太监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轮到侍卫张勇时,他憋红了脸坐在秋千上,结结巴巴地念:“秋叶……秋叶落在我头盔,风吹……风吹得我想瞌睡,秋千……秋千晃得像船儿,我……我只想下去睡一睡!”话音未落,苏昭昭笑得滚到落叶堆里,边笑边喊:“张勇你这算哪门子诗!该罚该罚!”张勇挠着后脑勺嘟囔:“公主殿下,小的实在憋不出词儿啊!”
苏昭昭玩心大起,自己坐上秋千,故意荡得高高的,大声念道:“秋风卷叶打我脸,秋千把我抛上天。管他平仄和押韵,本公主开心最值钱!”她得意忘形,结果秋千绳突然松动,“哗啦”一声,她和秋千一起栽进落叶堆,只露出两只乱蹬的脚。众人笑作一团,苏逸尘赶紧上前把妹妹拉出来,无奈道:“昭昭,你这诗会快成杂耍大会了。”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骤起,枫叶像红雨般漫天飞舞,风铃叮铃哐啷乱响,几个灯笼被吹得缠在树枝上。苏昭昭顶着一头树叶,突然大喊:“大家快作‘风灾诗’!限时半炷香!”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追着被风吹跑的诗稿,有人抱着差点被吹倒的桌椅,小太监阿福的帽子被吹到树上,急得直跳脚。
混乱中,皇上和皇后在侍卫簇拥下赶来。看着满地狼藉,皇上板着脸问:“这是作的哪门子诗?”苏昭昭顶着一片枫叶贴在鼻尖,眨着眼睛说:“父皇您看,‘秋风忽起翻诗稿,落叶狂舞闹凌霄。若问此间何热闹,皇家诗会比天高!’儿臣新作的,还不错吧?”
皇后看着女儿狼狈又机灵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皇上也绷不住了,无奈地摇头:“罢了罢了,就数你花样多。不过下次……”他瞥了眼还在学蛤蟆跳的郡主,“学蛤蟆跳就算了,别把皇宫折腾散了架!”
月光爬上宫墙时,诗会终于结束。苏昭昭躺在铺满落叶的草坪上,望着满天星斗,喃喃道:“绿萼,下次咱们玩什么?”绿萼正在收拾满地的彩绸,闻言差点哭出来:“公主殿下,您就饶了奴婢吧……”可苏昭昭已经闭上眼,嘴角挂着笑,又在梦里构思下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