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酱油渍还没洗净,苏昭昭就盯上了皇宫金灿灿的琉璃瓦。某天晌午,她趴在宫墙上看鸽子盘旋,突然指着巍峨的宫殿屋顶大喊:“绿萼!拿梯子来!咱们要在天上种菜!”
绿萼刚端着凉茶走近,闻言手一抖,瓷碗“哐当”摔成八瓣:“公主殿下,那屋顶有三丈高!上次爬树您卡在树杈里,还是侍卫搬来云梯才救下您……”
“这次不一样!”苏昭昭已经把床单撕成布条当安全绳,“咱们建个‘空中菜园’!种会发光的白菜、长翅膀的辣椒,再让皇叔给菜园当‘稻草人保安’!”
三日后,皇宫屋顶成了奇幻工地。二十几个侍卫扛着梯子、抬着木桶,在琉璃瓦上小心翼翼地挪动。苏昭昭头戴用竹筛改造的安全帽,身披用渔网缝制的披风,腰间还挂着串铜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惊得屋檐下的燕子集体搬家。她站在屋脊最高处,挥舞着树枝大喊:“开工!先给瓦片松土!”
老太监王福颤巍巍地举起锄头:“公主殿下,这琉璃瓦比铁板还硬,怎么松土?”
“笨!”苏昭昭抄起御膳房偷来的平底锅,“用锅铲敲!敲出小坑就撒种子!”话音刚落,“哐当”一声巨响,王福用力过猛,把瓦片敲出个大洞,下面御书房的砚台“咕噜”滚了出来,墨汁溅得正在练字的皇叔满脸漆黑。
“昭昭!”皇叔举着滴墨的毛笔冲出来,“你是不是想把朕的书房改成水帘洞?”
“皇叔别生气!”苏昭昭从腰间掏出颗发芽的土豆,“您看这是‘墨宝土豆’,吸收了您的文采,吃了能考状元!”说着,她把土豆塞进皇叔手里,又转头指挥:“继续种菜!给辣椒绑上风筝,让它们学飞!”
种菜过程状况百出。宫女小翠想给白菜浇糖水,结果拎着木桶踩空,整个人顺着屋檐滑下去,吓得下面晾晒衣服的太监集体尖叫。还好她身上绑着床单做的安全绳,最后倒挂在屋檐下,裙摆里还兜着半桶糖水,活像个倒悬的糖葫芦。
最绝的是“发光蔬菜”实验。苏昭昭不知从哪弄来萤火虫,非要把它们塞进菜叶子里。小太监阿福举着网兜抓虫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扑进菜地里,压坏了刚种下的萝卜苗。更糟的是,受惊的萤火虫四处乱飞,有的钻进侍卫的衣领,有的扑进皇叔的头发,把他的白发点缀成了星空。
“这是‘银河发型’!”苏昭昭拍手大笑,“皇叔您现在比嫦娥还美!”
皇叔气得直跺脚,却不小心踩到菜叶上的露水,“哧溜”一声坐在琉璃瓦上,像坐滑梯似的从屋顶滑到屋檐。他死死扒着瓦片,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绣着牡丹的红秋裤,引得围观的宫女们笑出了眼泪。
正当菜园初具规模时,突然刮起一阵妖风。苏昭昭绑在辣椒上的风筝“哗啦”散开,带着菜苗满皇宫乱飞。有的辣椒苗挂在宫灯上,有的卡在飞檐翘角,最离谱的是一颗白菜苗,直接糊在正在巡逻的侍卫脸上,害得他撞翻了墙角的花盆。
“快抓住会飞的菜!”苏昭昭大喊着去追,结果自己踩到菜叶打滑,抱着一桶肥料从屋顶滚下来。她在空中翻滚时,肥料像天女散花般洒下,不偏不倚落在前来查看的皇上身上。皇上顶着一头绿油油的肥料,气得胡子都在颤抖:“苏昭昭!你是不是想把皇宫变成菜园子?”
“父皇您看!”苏昭昭从怀里掏出颗歪歪扭扭的小番茄,“这是‘皇家圣果’,吃了能长生不老!”说着,她不由分说把番茄塞进皇上嘴里。皇上被酸得五官扭曲,番茄汁顺着嘴角流进龙袍,活像刚打完败仗的将军。
皇后看着皇上狼狈的样子,笑得直扶腰:“昭昭,这菜园子……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皇叔趁机从屋檐下探出脑袋,他的白发上还粘着萤火虫,活像个移动的灯笼:“陛下,臣弟申请调去守菜园,再也不想被当稻草人了!”
夕阳西下,屋顶菜园在余晖中摇摇欲坠。苏昭昭靠在歪斜的菜架旁,看着天上盘旋的鸽子,又开始盘算新计划。绿萼蹲在地上收拾散落的种子,小声嘀咕:“下次公主殿下要是说去月亮上种地,我就……”话没说完,就听见苏昭昭兴奋的喊声:“绿萼!咱们下次造个飞天扫帚,去月宫种菜!”
绿萼绝望地望着天空,默默从怀里掏出《皇宫维修预算表》,开始计算修补琉璃瓦的费用。而远处的皇叔,正躲在墙角用萤火虫摆字:“救命!速来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