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弥将他推向那片隐蔽的草丛,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躲在这里,不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许出来,听明白了吗?”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步伐如风,朝着野人与女鬼的方向迅速逼近。
一万三瑟缩在草丛中,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刻意压至最轻,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透过草叶的缝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花弥的身影。
——她如一只灵巧的燕子,在野人和女鬼之间从容应对,镇定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忽然,花弥似乎抓住了什么。
那女鬼猛然发出一声刺耳至极的咆哮。
随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化作一具惨白的枯骨,散落在地。
这一幕令野人瞬间失控,疯狂地嘶吼着向花弥扑去。
然而,她的动作却快得令人看不清。
一个轻巧的侧身便避开了对方猛烈的攻势,宛如流水绕过顽石般自如,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你的母亲早就该死了,她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都被那块琥珀控制着,像个行尸走肉。”
“你难道一直都没有发现吗?”
花弥开口便是重击版的灵魂质问。
野人攻势稍停,竟然诡异地陷入了沉默。
见她听得懂自己的话,花弥开始乘胜追击:“其实你一直都知道。”
“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因为你只剩下她了。”
照理来说,自己不该对她这样残忍。
可如果不拿走那块琥珀的话,心简只会继续控制着她杀人。
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卷入到这件事情里来。
所以,她必须这么做。
也只能这么做。
花弥将自己刚才从山洞里顺走的两个娃娃丢给了她,“葬了吧。”
野人没吭声,但没沉默多久,她就抱起那具枯骨,原路返回。
直到野人的踪迹彻底消失,一万三这才敢从草丛里走出来。
“野人走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花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嗯。”
一万三狠狠地长出一口浊气,“我说你刚才也太托大了吧?”
“万一那个野人疯了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这样你会完蛋?”
“那也总比咱俩都完蛋的好。”花弥异常清醒地说。
一个人死,还是两个人团灭,她还是拎得清的。
但就是因为她看得实在是太清楚了,简直清醒的不像个正常人。
不论面对怎样的危险,她都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将损失降到最低的那个选择。
一万三在惊叹的同时,更觉得诡异。
“花弥,你未免也太冷静了。”
“这可是你的命啊!”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
“你……”一万三被花弥的冷静与淡定所震撼,一时间竟语塞无言。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悄然涌上一丝心疼。
究竟要经历过怎样的风浪,才能让她对生死这般淡然视之?
花弥拉着他的胳膊在原地转了一圈,“没受伤吧?”
这感觉就像是在打量一只小狗似的。
那样的新奇。
一万多乖乖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