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星辰》的录制现场灯火通明，六位嘉宾围坐在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旁，镜头从每个人脸上缓缓扫过。苏新皓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对面那个始终低着头的女孩身上。
慕予。
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过无数次，却从未像今天这样让他感到窒息。他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游戏惩罚，会让通讯录置顶联系人出现在这里——那个他刻意保持距离却又无法真正远离的人。
"欢迎大家来到《恋恋星辰》第二季！"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今天我们迎来了一位特别嘉宾，让我们欢迎慕予！"
镜头转向慕予，她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却冷淡的脸。黑色的长发垂至腰间，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平静无波。
"谢谢。"她简短地说，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
弹幕瞬间爆炸：
【啊啊啊慕予居然来了！】
【这不是苏新皓的师妹吗？两人同框了！】
【好配啊颜值暴击！】
【看起来都好冷淡怎么回事】
"慕予是苏新皓邀请来的吧？"坐在苏新皓旁边的照溪眨着大眼睛问道，"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苏新皓感到喉咙发紧。他瞥了眼慕予，后者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玻璃杯，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们是同门师兄妹。"他语气平淡，"青云道人的弟子。"
"就这样？"万达插嘴道，"我看网上都说你们是'冰山师兄妹'，拍戏时连话都不说。"
慕予终于抬起头，视线与苏新皓短暂相接，又迅速分开。"我们性格如此。"她说。
苏新皓注意到她纤细手腕上那根红绳——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阵刺痛从心底泛起，他移开目光，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被深埋的秘密。
"接下来我们玩个破冰游戏！"主持人试图活跃气氛，"'对视十秒'，看看谁先笑或者移开视线！"
嘉宾们发出起哄声。苏新皓的手指微微蜷缩，他看见慕予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苏新皓和慕予先来吧！"照溪拍手提议，"冰山对决一定很有趣！"
在众人的催促下，苏新皓缓缓转向慕予。她犹豫片刻，终于抬起眼看他。那一刻，苏新皓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他第一次在青云观见到这个瘦弱女孩的场景。
十秒开始。
慕予的眼睛在近距离下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是能看透人心。苏新皓注视着她，注意到她右眼角有一颗几乎不可见的小痣，那是连她的狂热粉丝都不知道的细节。
五秒过去，慕予的呼吸变得轻微急促。苏新皓发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想起去年拍戏时她发高烧，他整晚守在酒店外的走廊，却不敢进去看她一眼。
八秒。慕予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苏新皓突然有种冲动想告诉她真相，想为苏家赎罪，但他不能。他只能像现在这样，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望着她。
"时间到！"主持人宣布，"太厉害了，两人都没动！"
众人鼓掌，慕予迅速别过脸去，耳尖微微泛红。苏新皓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波动。
游戏环节继续，轮到万达和陆佳怡时，场面热闹非凡。苏新皓借机观察慕予——她安静得像一幅画，只在必要时简短回应。这种疏离感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们本质上是同类人。
"接下来是午餐时间！"主持人宣布，"但有个小挑战——两人一组，其中一人蒙眼，由另一人喂食猜菜名。"
分组结果出来时，苏新皓的呼吸一滞：他和慕予一组。
"我可以弃权吗？"慕予突然开口，声音冷静。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苏新皓看见她紧握的拳头，知道这对她而言太过亲密。
"节目规则..."主持人尴尬地解释。
"我来蒙眼。"苏新皓打断道，声音不容置疑，"慕予可以喂我。"
慕予惊讶地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她点了点头。
当丝巾蒙上苏新皓的眼睛时，世界陷入黑暗。他闻到慕予身上淡淡的檀香，那是青云观特有的气息。他感到一勺温热的食物碰到他的嘴唇。
"豆腐。"他说。
"正确。"慕予的声音很近，却又那么远。
第二口，他的唇碰到勺子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两人同时僵住。
"抱...抱歉。"慕予罕见地结巴了。
苏新皓心跳漏了一拍。"没关系。"他低声回应，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午餐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嘉宾们三三两两散开，苏新皓走到别墅后的花园，发现慕予独自站在樱花树下。风吹落花瓣，落在她发间，美得不真实。
"你不必勉强自己参加这些环节。"他走到她身边说。
慕予没有看他。"游戏惩罚，我明白。"
沉默蔓延。苏新皓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刚失去父母不久，眼神空洞得像具躯壳。而现在，她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女子，却依然孤独。
"你最近...过得好吗？"他笨拙地问。
慕予终于转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突然关心？"
苏新皓语塞。他该怎么说？说他每天都会搜索她的新闻？说他收藏了她所有的影视作品？还是说他无数次站在她公寓楼下，只为确认她窗前的灯是否亮着？
"师兄妹之间的关心。"他最终说道，声音干涩。
慕予轻轻摇头。"我们从来不是那种会互相关心的关系。"
她的话像刀子扎进苏新皓心里。是的，他刻意保持距离，用冷漠筑起高墙，只因为每次见到她，愧疚都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慕予！苏新皓！"照溪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要录制晚间的真心话环节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录制现场。其他嘉宾已经围坐成一圈，中间放着空酒瓶。
"瓶口指向的人要回答瓶底指向的人的问题！"主持人解释道，"不能拒绝哦！"
游戏开始，酒瓶旋转，第一轮指向了许昭古和陆佳怡，问题轻松有趣，现场笑声不断。
第五轮，瓶口对准了苏新皓，而瓶底——正对着慕予。
现场瞬间安静。苏新皓感到喉咙发紧，而慕予的表情依然平静。
"请问..."慕予停顿了一下，"苏师兄为什么把我设为通讯录置顶？"
问题像炸弹般在苏新皓脑中炸开。他不能说出真相——因为她是他的愧疚，是他的救赎，是他无法触碰的月光。
"因为..."他直视她的眼睛，"你是我最重要的小师妹。"
这个回答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慕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苏新皓从未见过的东西——或许是惊讶，或许是别的什么。
弹幕疯狂刷新：
【天啊苏新皓说了什么！】
【最重要的小师妹！嗑到了！】
【慕予的表情！她慌了！】
"哇哦！"照溪夸张地捂住嘴，"所以你们其实关系很好？"
苏新皓没有回答，他看着慕予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参加这个节目或许不是个错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之间那堵无形的墙似乎薄了一些。
慕予迅速低下头，但苏新皓还是捕捉到了她唇角那一闪而过的、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夜渐深，第一天的录制结束。苏新皓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慕予房间的灯光。手机震动，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节目反响爆炸，你和慕予的CP话题已经上热搜了。"
他关掉手机，没有回复。风吹过，带来远处樱花的气息。苏新皓想起慕予站在树下的身影，想起她指尖的温度，想起她眼中那一瞬的波动。
也许，只是也许，在这个虚假的恋爱综艺里，他能找到勇气面对真实的自己，和那个他亏欠了太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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