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慕予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的肩头。这是她回到苏新皓身边的第三个月，也是她真正开始新生活的第一天。

律师团队已经彻底抹去了她被拍卖的污点记录，苏新皓甚至动用关系，让当年参与拍卖的所有人签署了保密协议。她的身份重新变得干净，仿佛那段黑暗从未发生过。

“在想什么？”苏新皓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

“在想……我们竟然还能这样站在一起。”慕予轻声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苏新皓低笑一声，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不是站在一起，是以后都要在一起。”

慕予侧头看他，阳光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十年过去，他早已褪去青涩，眉宇间多了沉稳与锐利，可此刻他的眼神却温柔得让她心颤。

“新皓……”她犹豫了一下，“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苏新皓沉默片刻，随后轻轻叹了口气，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我恨过，恨了很久。可当我看到孩子的照片，知道当年你离开的真相……我才明白，真正该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为什么？”

“因为我没能保护你。”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当年我再强大一点，周景明根本威胁不了你，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死。”

慕予眼眶发热，摇了摇头：“不是你的错。”

苏新皓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所以，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慕予终于忍不住落泪，埋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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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苏新皓带慕予去了马尔代夫。

蔚蓝的海水，细软的白沙，慕予赤脚踩在沙滩上，海风拂过她的长发。她回头看向苏新皓，发现他正单膝跪地，手里举着一枚钻戒。

“阿予，十年前我欠你一个求婚，现在补上。”他仰头看着她，眼神炽热而真挚，“嫁给我，好不好？”

慕予怔住，眼泪瞬间涌出。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当它真的发生时，她却哽咽得说不出话，只能用力点头。

苏新皓笑着将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起身吻住她。海浪声在耳边回荡，远处夕阳染红了整片天空。

他们没有邀请太多人，婚礼简单而温馨。慕予穿着简约的白色婚纱，苏新皓一身黑色西装，两人在牧师面前交换戒指，许下誓言。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你，珍惜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慕予看着他，轻声重复：“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苏新皓低头吻她，在她耳边低语：“不，死亡也分不开。”

婚后第二年，慕予发现自己怀孕了。

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惊讶地说：“这简直是奇迹！以你的身体状况，能自然受孕的概率极低……”

慕予颤抖着手抚上小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苏新皓紧紧握住她的肩膀，眼眶通红。

“孩子……健康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目前一切正常。”医生微笑道，“不过需要格外注意保胎。”

回家的路上，苏新皓开车开得极慢，仿佛怕颠簸一下都会伤到慕予肚子里的孩子。慕予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忍不住笑了：“你比我还紧张。”

苏新皓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慕予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这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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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后，慕予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苏新皓抱着襁褓中的婴儿，手指轻轻触碰他柔软的脸颊，眼眶湿润。慕予靠在床头，虚弱却幸福地笑着：“给他起个名字吧。”

苏新皓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苏景安。”

“景安？”

“嗯。”他看向慕予，声音温柔而坚定，“‘景’是为了纪念我们的女儿，‘安’是希望他一生平安。”

慕予鼻尖一酸，点了点头：“好，就叫景安。”

苏新皓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轻声道：“景安，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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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苏新皓和慕予带着景安去给苏景遥扫墓。

墓前摆满了白色的雏菊，景安好奇地问：“爸爸妈妈，姐姐长什么样子？”

慕予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姐姐很漂亮，像天使一样。”

苏新皓蹲下身，对景安说：“姐姐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你要好好长大，让她放心，知道吗？”

景安用力点头：“嗯！我会保护爸爸妈妈的！”

苏新皓笑了，站起身牵起慕予的手。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拉得很长。

慕予看着远处的天空，轻声说：“新皓，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等我这么久。”

苏新皓低笑一声，握紧她的手：“不后悔。因为最后等到的人是你，就值得。”

慕予靠在他肩上，闭上眼睛。

她知道，这一生所有的苦难都已过去，而剩下的，只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