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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风带着微微的燥热，慕予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花园里被风吹得摇曳的玫瑰。高考结束的这一天，她等了太久太久。客厅里传来养父母和苏新皓交谈的声音，混合着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
"阿予，过来吃饭了。"养母温和的声音从餐厅传来。
"来了。"慕予转身，顺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是养母上周特意为她买的，说是庆祝她高考结束。
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她喜欢的菜肴。养父正在开一瓶红酒，而苏新皓——她名义上的小叔，实际上只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正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们阿予今天真漂亮。"苏新皓笑着说，声音里带着慕予熟悉的调侃。
"小叔又取笑我。"慕予撇撇嘴，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虽然名义上是叔侄，但他们更像是兄妹，苏新皓从她十岁被收养起就一直照顾她。
养父举起酒杯："为我们阿予高考顺利结束，干杯！"
"干杯！"四个杯子在空中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慕予抿了一小口红酒，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苏新皓。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往常总是穿着休闲装的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喝得比平时多，一杯接一杯，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新皓，少喝点。"养父提醒道。
"哥，今天高兴嘛。"苏新皓笑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们阿予终于长大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神也比平时更加深邃。慕予感觉他的目光像是有温度，落在她皮肤上时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躲闪。
晚餐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养父母去厨房收拾，慕予起身想去帮忙，却被苏新皓拉住了手腕。
"阿予，陪我去花园走走。"他的手掌很热，掌心有些潮湿。
慕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夏夜的花园里弥漫着玫瑰和茉莉的香气，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一切镀上银色的边缘。他们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苏新皓的脚步有些虚浮。
"小叔，你喝多了。"慕予担忧地看着他。
苏新皓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阿予，我有话要对你说。"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让慕予心跳突然加速。"什么话？"
苏新皓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阿予，我喜欢你。不是作为叔叔对侄女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慕予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听错了。"小叔，你喝醉了。"
"我没有。"苏新皓摇头，眼神炽热，"从你十八岁生日那天起，我就再也无法把你当作单纯的侄女了。阿予，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乖乖，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酒气和炽热的情感扑面而来。慕予感到一阵眩晕，她后退一步，挣脱他的双手。
"这不对...你是我的小叔..."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苏新皓上前一步，"阿予，看着我，你知道我对你有多好，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你。"
慕予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和混乱。苏新皓一直是她的依靠，是那个在她父母去世后给她温暖的人，是那个在她每次考试前都会准备幸运饼干的人。但现在，他眼中的情感让她感到陌生和害怕。
"不...这不对..."慕予摇着头后退，"我要回去了。"
她转身想逃，却被苏新皓从背后抱住。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如雷般传入她的耳中。"阿予，给我一个机会..."
"放开我！"慕予猛地挣脱，头也不回地跑向房子。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
客厅里，养母正在插花，看到慕予慌张的样子立刻放下手中的剪刀。"阿予？怎么了？"
慕予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开口。这时苏新皓也跟了进来，他的表情复杂而痛苦。
"新皓？"养父从厨房走出来，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慕予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说："小叔他...他刚才说他喜欢我...不是对侄女的那种喜欢..."
房间里瞬间安静得可怕。养父的脸色变得铁青，养母手中的花掉在了地上。
"苏新皓！"养父的声音如同雷霆，"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新皓站在那里，酒似乎醒了大半，但眼神依然坚定。"我说的是实话。我爱阿予，想和她在一起。"
"你疯了吗？"养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是你的侄女！"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苏新皓固执地说，"而且我只比她大十岁。"
"这不是年龄的问题！"养父怒吼，"这是伦理道德！你作为她的监护人之一，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慕予缩在沙发角落，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她从未见过养父如此愤怒，也从未见过苏新皓如此倔强。
"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真实感受。"苏新皓的声音低沉，"阿予已经成年了，高考也结束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感情。"
"出去！"养父指着门口，"立刻给我出去冷静一下！"
苏新皓看了慕予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情感，让慕予的心揪成一团。然后他转身离开了房子，门关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养母立刻坐到慕予身边，搂住她颤抖的肩膀。"阿予，别怕，没事的。新皓他喝多了，明天就会清醒过来。"
但慕予知道不是这样的。苏新皓的眼神告诉她，他是认真的。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种奇怪的背叛感，仿佛她所熟悉的世界突然崩塌了一角。
那天晚上，慕予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她想起过去八年里苏新皓对她的好：他会在她生病时整夜守在床边；会在她考试失利时带她去游乐园散心；会在每个生日准备她最喜欢的草莓蛋糕。这些记忆原本温暖而美好，现在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第二天清晨，慕予顶着黑眼圈下楼，发现养父母已经在客厅等她了。养父的表情严肃，养母则满脸担忧。
"阿予，"养父开口，"关于昨晚的事，我和你妈妈谈过了。新皓确实行为不当，但他保证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他已经回自己公寓了，这段时间不会过来。"
慕予点点头，却感到一种奇怪的失落。"他...还好吗？"
"他需要时间反省。"养父的语气不容置疑，"阿予，你要记住，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都是你的叔叔，这种感情是不应该存在的。"
慕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应该感到轻松才对，但心里却乱成一团。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异常安静。苏新皓没有出现，也没有打电话。慕予试图专注于高考后的放松，和朋友出去玩，逛街，看电影，但每当夜深人静时，苏新皓那句"我喜欢你"就会在她脑海中回响。
一周后的家庭会议上，养父宣布了一个决定："新皓要去上海分公司工作一段时间，明天出发。"
慕予猛地抬头，"多久？"
"至少半年。"养父看了她一眼，"这对大家都好。"
那天晚上，慕予偷偷去了苏新皓的公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觉得有些话必须当面说清楚。
苏新皓开门时看起来很疲惫，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衬衫皱巴巴的，房间里堆满了打包到一半的纸箱。
"阿予？"他显然没料到会见到她，声音里带着惊讶和一丝希望。
"你要走了？"慕予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苏新皓点点头，"是的，明天下午的飞机。"
一阵沉默。慕予盯着地板，"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苏新皓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但我吓到你了，对不起。"
慕予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她熟悉的眼睛里盛满了她从未注意过的情感。"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说？"
苏新皓苦笑了一下，"我本想等你大学毕业再告诉你的。但那天看到你穿着那条蓝裙子，笑得那么开心，我突然就控制不住了。"他顿了顿，"阿予，我不求你回应我的感情，但请你不要因此而恨我。"
慕予的心揪了一下。她怎么可能恨他？他是那个在她最无助时给予温暖的人啊。
"我不恨你。"她轻声说，"但我需要时间...去理解这一切。"
苏新皓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慕予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苏新皓突然叫住她："阿予，无论你做什么选择，记住我永远都是那个会在你难过时给你买冰淇淋的小叔。"
这句话让慕予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快步走向电梯。
回家的路上，慕予想起苏新皓房间里那些打包的纸箱。其中有一个是透明的，她能看见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她这些年送给他的每一件小礼物：生日卡片、手工制作的钥匙扣、甚至是她小学时画的拙劣图画。每一件都被精心保存着。
这个发现让她的心更加混乱。也许，苏新皓的感情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漫长岁月的沉淀。但这是对是错？她该如何面对？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庞，慕予抬头看向满天繁星，第一次感到成长的烦恼如此沉重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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