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悖论》第七章：银眸主宰
通风管道的金属壁在周子瑜掌心下发烫。身后秦骁的呼吸越来越重，毒素已经蔓延到胸口，黑色纹路在皮肤下像活物般蠕动。前方领路的幽灵少年"影"突然停下，半透明的身体闪烁了几下。
"下面就是训练场核心区。"影指着通风口下方的黑暗，"但我不能再往前了，有干扰屏障。"
周子瑜擦去流到下巴的汗水，数据视觉勉强穿透黑暗。下面的空间大得惊人，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周围环绕着各种奇怪的设备。最引人注目的是平台正上方悬浮的红色晶体——它散发着不祥的光芒，数据流显示那就是记忆核心。
"血狼的毒......"秦骁突然抓住周子瑜的手腕，"解药在他左臂的注射器里......黑色那个......"
"坚持住，我们马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打断了他的话。通风管剧烈摇晃，远处管壁被整个撕裂，一个庞大的黑影正朝他们爬来。那东西有着类似清道夫的金属外壳，但体型大了十倍不止，八条机械腿如同巨型蜘蛛，头部是六个旋转的红色光学镜头。
"裁决者......"秦骁的声音充满恐惧，"它不该被激活的......"
影的身体开始消散："快走！它专为杀你设计的！"
周子瑜踹开通风口盖子，扶着秦骁跳下去。他们落在柔软的沙地上，距离中央平台还有两百米距离。身后通风管彻底崩塌，裁决者庞大的身躯挤碎金属管道，六只红眼锁定了他们。
"跑！"周子瑜拽起秦骁向前冲。
裁决者发出刺耳的电子啸叫，腹部打开，射出数十个小型无人机。那些飞行器像蜂群般扑来，发射出细如发丝的激光。周子瑜本能地转身护住秦骁，后背传来灼烧的剧痛。
"周子瑜！"秦骁的瞳孔骤缩。
奇怪的是，那些无人机突然停止了攻击，在半空中无序盘旋。裁决者也迟疑地放慢脚步，光学镜头不断调焦，仿佛在重新评估目标。
"它们......在犹豫？"周子瑜喘息着说，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睛正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秦骁震惊地看着他："你......你的眼睛......"
没时间思考这异常现象。他们趁机冲向中央平台。距离还有五十米时，训练场的另一侧墙壁突然爆炸，血狼和他的小队冲了进来。
"找到你们了！"血狼的独眼因兴奋而充血。他看到了裁决者，脸色微变，但很快又狞笑起来，"正好让这铁疙瘩解决你们，我再捡漏！"
三方对峙的诡异场面出现了：周子瑜和秦骁在中间，血狼小队在左，裁决者在右，谁都没有轻举妄动。
"现在怎么办？"周子瑜低声问，手摸向电量仅剩5%的手机。
秦骁盯着中央平台："记忆核心......如果我碰到它，也许能恢复足够记忆找到弱点......"
血狼突然发动攻击。他的金属臂变形为炮管，射出一发震荡弹。周子瑜本能地推开秦骁，自己却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平台边缘。手机从口袋滑出，掉在地上滑出老远。
裁决者终于行动了，它无视血狼小队，径直朝周子瑜爬来。秦骁想冲过去，却被岩石双胞胎拦住。金属女和冰霜男则迎向裁决者，试图拦截它。
"白痴！别碰那玩意！"血狼大吼，但为时已晚。
裁决者的机械腿如长矛般刺出，轻易贯穿金属女的胸膛。冰霜男的冰墙在它面前像纸一样被撕碎，一条机械腿横扫，将他拦腰斩断。鲜血和内脏喷洒在沙地上，形成触目惊心的图案。
周子瑜挣扎着爬向手机，裁决者却已经来到面前。六只红眼锁定他，腹部打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炮口。能量聚集的嗡鸣声让人牙齿发酸。
"周子瑜！"秦骁的呐喊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死亡临近的瞬间，时间仿佛变慢了。周子瑜感到一种奇异的热流从脊椎窜上大脑，视野边缘泛起紫色光晕。他直视裁决者的光学镜头，某种本能驱使着他开口：
"停下。"
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共鸣。裁决者的炮口能量突然紊乱，六只红眼中的三只切换成了蓝色。它僵在原地，像在经历某种内部冲突。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血狼的独眼瞪大："什么鬼......"
秦骁趁机撞开岩石双胞胎，冲向周子瑜。但裁决者很快恢复，一记横扫将他击飞。秦骁撞在记忆核心下方的控制台上，鲜血从口中喷出。
"秦骁！"周子瑜想过去帮他，却被裁决者的机械腿钉在地上，尖锐的末端刺入肩膀，鲜血顿时涌出。
血狼举起武器瞄准裁决者："妈的，先解决这铁疙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整个训练场的灯光突然熄灭。紧接着，所有光源重新亮起，但变成了诡异的银蓝色。空气变得粘稠，时间流速似乎改变了。
裁决者突然收回机械腿，退后几步，六只光学镜头全部变成蓝色，像接到什么指令般静止不动。血狼小队也僵在原地，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真是精彩的表演。"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训练场中回荡。周子瑜艰难地抬头，看到记忆核心上方浮现出一个修长的人影。
那人缓缓降落在平台中央。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淡金色的眼眸不含任何人类情感。他穿着类似军装的黑色制服，胸前别着一枚奇特的徽章——眼睛与齿轮的组合。
"系统主宰......"秦骁咳着血，认出了这个存在，"戚......"
被称为戚的男人微微颔首，目光却一直锁定周子瑜。他迈步走来，靴子踩在血泊中却没有沾染一丝污迹。随着他的接近，周子瑜感到胸口发烫，呼吸变得困难——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某种难以解释的吸引力。
"周子瑜。"戚的声音像冰冷的丝绸滑过皮肤，"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在周子瑜面前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触伤口。剧痛立刻消失，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过程本该令人安心，但戚的眼神让周子瑜如坐针毡——那是一种科学家观察稀有标本的眼神，混合着令人不安的......迷恋？
"你是谁？"周子瑜强撑着问，"为什么选中我们？"
戚的嘴角微微上扬："问题真多。"他的手指滑过周子瑜的脸颊，留下一道冰凉触感，"我是这个系统的设计者之一，也是你们口中的'主宰'。至于为什么选中你们......"
他看向秦骁，金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实验体7号是个意外。他的能力本不该外流。"目光转回周子瑜时又变得柔和，"而你，亲爱的，是我找了很久的钥匙。"
周子瑜想后退，但身体不听使唤。戚的靠近似乎触发了他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紫色光晕再次在眼底浮现。这次更加强烈，甚至让戚都微微睁大了眼睛。
"有趣......"戚低语，"比预计觉醒得更早。"
他忽然转头看向某个方向，仿佛听到了什么无声的召唤："看来我的时间到了。"站起身，他打了个响指。
裁决者突然启动自毁程序，金属外壳开始熔解。血狼小队成员像提线木偶般转身离开，尽管血狼的独眼中充满不甘。秦骁被一股无形力量托起，轻轻放在周子瑜身旁。
"游戏继续。"戚的身影开始变淡，"不过给你个小提示——"他俯身在周子瑜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你的能力不只是数据实体化，亲爱的。试着在镜子前看看自己的眼睛......"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戚完全消失了。训练场的灯光恢复正常，时间流速似乎也回到原样。唯一的变化是裁决者变成了一堆废铁，血狼小队也不见踪影。
"周子瑜！"秦骁挣扎着爬过来，"他碰了你哪里？"
"只是......治好了伤口。"周子瑜摇头，不确定是否该透露那个耳语，"你呢？"
秦骁指向记忆核心："碰到控制台时......我恢复了一些记忆。"他的表情复杂，"我认识你，比想象中更早。"
周子瑜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三年前，军方'天眼'系统锁定了一个危险目标——就是我。"秦骁痛苦地闭眼，"他们派我的小队去清除那个目标，却不知道目标就是被系统控制的我自己......"
周子瑜的血液仿佛凝固。他隐约记得那个项目，模糊的记忆碎片中确实有一个被标记为"高危"的目标轮廓。
"而你是天眼系统的核心设计师。"秦骁继续道，"你编写的算法决定了我的生死。"
训练场突然震动，天花板开始剥落。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记忆核心即将自毁】
【副本将在60秒后关闭】
【幸存者将被传送至安全区】
"不，还没结束！"周子瑜想去触碰记忆核心，却被秦骁拉住。
"够了！"秦骁的力道大得惊人，"我们得活着离开这里！"
六十秒倒计时如同催命符。他们跌跌撞撞地跑向出口，身后训练场一个接一个区域塌陷。就在他们冲出大门的瞬间，整个建筑在他们身后轰然倒塌。
熟悉的眩晕感袭来，系统开始传送。最后一刻，周子瑜似乎看到废墟中站着一个银发身影，淡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唇边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当视野再次清晰时，他们回到了旅馆房间。窗外阳光明媚，仿佛刚才的生死搏斗只是一场噩梦。
秦骁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伤口全部愈合，连血狼的毒素也消失了。只有闪电印记依然存在，现在变成了更复杂的图案，像某种古老符文。
周子瑜冲向浴室镜子，盯着自己的眼睛——乍看是普通的深棕色，但在特定角度下，确实有一层极淡的紫色光晕。
"他说的没错......"周子瑜喃喃自语，"我到底是什么？"
秦骁站在浴室门口，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无论戚对你有什么兴趣，离他远点。系统主宰不是人类，他们没有感情，只有目的。"
周子瑜想起戚触碰自己时的眼神，那绝非毫无感情。但他只是点点头："先看看这次给了什么奖励。"
系统消息适时弹出：
【恭喜通关"末日学院"副本】
【表现评价：A】
【奖励1：能力升级（数据实体化→现实扭曲，初级）】
【奖励2：记忆碎片x1（秦骁专属）】
【休息时间：72小时】
【特别提示：下个副本将开放玩家交易区】
周子瑜尝试使用新能力，手指在空气中划过，竟然留下了一道发光的紫色轨迹。轨迹缓缓形成一把小刀的形状，然后"叮"的一声变成实体掉落在地。
"现实扭曲......"他捡起小刀，"不再需要手机作为媒介了。"
秦骁坐在床边查看记忆碎片——那是一个小型投影器。启动后，显示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白色房间里，十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围着手术台，台上的秦骁被强行注射某种蓝色液体后剧烈抽搐，最后胸口浮现出最初的闪电印记。
"强制觉醒实验......"秦骁关闭投影，声音嘶哑，"他们想制造超级士兵，但只有我活下来了。"
周子瑜不知该说什么。浴室镜子里，他的眼睛再次闪过紫色光芒，这次更加明显。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成形——如果秦骁是实验体7号，那他周子瑜，又是什么？
窗外，暮色渐沉。城市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其中最高那栋建筑的顶端，一个银发身影正俯视着他们的旅馆窗口，金色眼眸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