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悖论》第八章：银面商人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时，周子瑜已经盯着天花板看了两个小时。自从上个副本结束，他就无法停止思考戚的话——"你的能力不只是数据实体化"。浴室镜子里那双偶尔泛紫的眼睛不属于任何正常人，而最令他不安的是，这种变化竟然让他感到一丝诡异的......熟悉。
"醒了？"秦骁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正在保养那把军用匕首，"系统商店更新了，我们需要补给。"
周子瑜坐起身，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个银色手提箱。箱盖上刻着一行小字："玩家交易区通行证"。
"凌晨送来的。"秦骁头也不抬，"中午12点开启，只开放六小时。"
周子瑜打开箱子，里面是两套黑色制服、面具和一枚银色硬币。制服材质特殊，摸起来像液态金属，能自动适应穿戴者的体型。
"玩家交易区是什么？"
"中立安全区。"秦骁终于放下匕首，"禁止战斗，可以交易物品、情报和能力。也是各势力招募新人的地方。"
周子瑜拿起那枚硬币，数据视觉自动解析——表面是普通金属，内部却有着微型电路，闪烁着与系统同源的代码。
"我们真要去？"他想起血狼和那个神秘的"红姐"。
秦骁的指节敲了敲闪电印记："需要情报。下个副本'镜之城'在系统记录里只出现过一次，生还率2%。"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周子瑜和秦骁穿着系统提供的制服，戴着遮住上半张脸的面具，站在一栋废弃百货大楼前。原本破败的入口现在焕然一新，玻璃门后隐约可见熙攘的人群。
"记住规则。"秦骁压低声音，"不透露真名，不展示能力，不单独行动。"
周子瑜点点头，硬币在掌心发烫。他们刚靠近大门，硬币就自动浮起，嵌入门口的凹槽。玻璃门无声滑开，喧闹声扑面而来。
交易区内部像极了高档购物中心，只是商品从奢侈品变成了各种危险物品：武器、防具、能力增幅器，甚至还有贩卖副本情报的摊位。玩家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多数都戴着面具，但仍有几个嚣张地以真面目示人。
"血狼的人。"秦骁用眼神示意右侧摊位前几个穿红色马甲的人，"左边穿蓝衣服的是'生存联盟'，中立派。远处那些黑袍子是'清道夫'，专门猎杀弱者的疯子。"
周子瑜的数据视觉自动扫描环境，发现每个摊位下方都有隐藏的武器系统，天花板上布满了微型摄像头。最奇怪的是，所有玩家身上都带着一丝微弱的能量链接，像无形的线一样汇聚到商场中央的巨型水晶上。
"那里。"他悄悄指向水晶，"整个交易区的控制核心。"
秦骁刚要回应，一个熟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红姐穿着标志性旗袍，面具推到额头上，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看看这是谁~"她红唇微扬，"我们的明星新人。"
秦骁立刻挡在周子瑜前面："红姐。"
"放松，大块头。"红姐转着刀子，"在交易区动手会被系统永久除名，我没那么蠢。"她歪头看向周子瑜，"影那孩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周子瑜谨慎地回答："他帮了大忙。"
"那就好~"红姐突然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我有个提议——加入我的'红玉商会'。提供保护、资源和情报，只要你们偶尔帮我完成些小任务。"
秦骁冷笑："比如？"
"比如下一个副本。"红姐的刀尖点了点周子瑜的胸口，"在'镜之城'的中央控制室有样东西，帮我带出来，报酬是血狼毒液的永久解药。"她看向秦骁的闪电印记，"你现在的抗毒性只是暂时的，下次再中招就没这么好运了。"
周子瑜和秦骁交换了个眼神。秦骁刚要拒绝，一阵骚动打断了他们。
"滚开！老子先看到的！"一个粗犷的声音吼道。
不远处，两个玩家正在争夺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争执迅速升级，其中一人突然掏刀刺向对方。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一道银光闪过，刀具化为粉末飘散在地。
"交易区内禁止暴力。"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个穿银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半张银色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优美，淡色薄唇带着礼貌的微笑。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右手——套着金属手套，表面流动着液态光泽。
周子瑜的呼吸一滞。虽然发色和眸色被伪装，但那独特的气质和声音，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戚。
"那是......"秦骁肌肉绷紧。
红姐挑眉："'银'，交易区的管理者之一。神秘得很，很少露面。"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周子瑜的反应，"怎么，认识？"
"不。"周子瑜移开视线，却感觉戚的目光似乎在他们这边停留了一秒。
争执很快平息，人群重新散开。红姐留下张名片："考虑我的提议，明天之前有效。"然后扭着腰肢离开了。
周子瑜假装浏览摊位，实则用余光追随着戚的身影。对方在各个摊位间巡视，偶尔停下来与玩家交谈，举止优雅得体，完全不像那个冰冷无情的系统主宰。
"别盯着看。"秦骁低声警告，"不管他伪装成什么，本质没变。"
他们采购了些基础物资：医疗包、能量补充剂，还有一把能隐藏能量波动的匕首。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一个银灰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初次见面。"戚——现在是"银"——微微颔首，"听说你们在上个副本表现惊艳。"
近距离看，他的伪装堪称完美。黑发棕眸，声音也比作为主宰时多了些温度。但周子瑜的数据视觉能看到面具下流动的银色能量，以及那副手套下隐藏的金色纹路。
"有事？"秦骁冷声问。
"只是好奇。"戚的视线在周子瑜身上停留，"另外，我有些情报可能对你们有用。"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的摊位在二楼，有时间可以聊聊。当然，不勉强。"
他转身离开，但在擦肩而过时，手套的指尖"无意"碰到了周子瑜的手背。那一瞬间，周子瑜体内的紫色能量剧烈翻腾，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银色房间、基因图谱、还有一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紫眸......
"周子瑜？"秦骁摇晃他的肩膀，"怎么了？"
周子瑜回过神，发现戚已经走远："他......碰我的时候，我看到了东西。"
秦骁的表情阴沉下来："先离开这里。"
他们刚转身，三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领头的光头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金牙："听说你们有血狼想要的东西。"
周子瑜下意识后退，数据视觉显示这三人身上都带着血狼特有的暗红能量，腰间藏着违禁武器。
"交易区禁止战斗。"秦骁的手按在闪电印记上。
"谁说要打架了？"光头摊手，"只是想'邀请'你们去喝一杯。"
他伸手去抓周子瑜的手臂。就在接触的瞬间，周子瑜体内的紫色能量突然爆发，眼睛完全变成了璀璨的紫色。光头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从凶狠变成了迷茫。
"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更奇怪的是，周围其他玩家也停下了动作，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过来。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脸上带着恍惚的表情。
秦骁见状立刻拉着周子瑜后退："控制一下！"
周子瑜自己也吓到了，急忙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时，紫色已经褪去，周围人也如梦初醒般摇头晃脑，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操，什么鬼......"光头揉着眼睛，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困惑，"算了，老大也没说非要今天......"
三人嘟嘟囔囔地离开了。周子瑜的手微微发抖："这是......"
"你的新能力。"秦骁声音紧绷，"而且显然不止是'现实扭曲'那么简单。"
他们决定立刻离开。经过二楼时，周子瑜不自觉地看向戚的摊位——那里陈列着各种稀有物品，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古老的银镜，镜框上刻着与秦骁胸口符文相似的图案。
戚站在镜旁，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做了个"随时欢迎"的手势。
回到旅馆后，秦骁仔细检查了所有物品，确保没有被动手脚。周子瑜则坐在床边，反复回忆那个触碰带来的幻象。
"那面镜子......"他忽然说，"我在幻象里看到过。它很重要。"
秦骁放下匕首："你知道那可能是陷阱。"
"但如果他真的知道下个副本的情报呢？"周子瑜反驳，"生还率2%，我们需要任何可能的优势。"
争论持续到深夜。最终秦骁勉强同意周子瑜单独去见戚，但必须在公共区域，且不超过十分钟。
第二天清晨，他们提前一小时到达交易区。人比前一天少很多，戚的摊位前空无一人。看到周子瑜走近，戚摘下面具，露出那张令人屏息的完美面容——虽然发色和眸色还是伪装状态。
"我猜你会来。"戚的声音恢复了那种独特的冰冷质感，只是多了几分人情味，"你的同伴呢？"
"附近。"周子瑜警惕地说，"你说有情报？"
戚轻笑，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色手环："'镜之城'的通行证。那里的一切都是反的，包括规则。"他推过手环，"戴上它，你才能保持清醒。"
周子瑜没有接："代价是什么？"
"一个承诺。"戚的金眸在伪装下若隐若现，"未来某个时刻，我需要你自愿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到时候你会知道。"戚突然伸手，指尖轻触周子瑜的眼角，"你的眼睛变紫时，真美。"
这触碰再次引发幻象——这次更清晰：一个实验室，两个并列的培养舱，一个装着银发金眸的婴儿，另一个......是紫眼的。
周子瑜猛地后退："我是谁？你和我的关系是什么？"
戚的表情罕见地出现了波动："你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也是唯一的失败。"他收回手，"在'镜之城'寻找编号001的终端，那里有你要的答案。"
秦骁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戚立刻戴回面具，变回那个温和的商人"银"。
"交易愉快。"他提高音量，将手环塞给周子瑜，"期待下次光临。"
回程路上，周子瑜反复检查手环。数据视觉显示它由某种生物金属构成，内部有微型处理器，但没有任何危险信号。
"至少他没说谎。"周子瑜说，"这个确实能抵抗精神干扰。"
秦骁的表情却更加阴沉："他碰你两次，每次都让你看到幻象？"
"像是记忆碎片......"周子瑜犹豫道，"我觉得他可能......认识以前的我。"
旅馆门前，一个意外来客等着他们——红姐。她靠在摩托车上，手里抛接着一个小瓶子。
"改变主意了吗，boys？"她晃了晃瓶子，"永久解药，换镜之城的一个小忙。"
秦骁直接绕过她。红姐不以为意，将瓶子扔给周子瑜："免费试用装。"她跨上摩托车，"记住，系统从不说谎，但主宰们都是骗子。"
引擎轰鸣中，她留下一句话："特别是当他们爱上自己的造物时。"
周子瑜愣在原地，手中的药瓶突然变得滚烫。秦骁一把夺过瓶子，检查后皱眉："居然是真货。"
回到房间，周子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高楼的霓虹灯。戚的话、红姐的警告、那些幻象，还有不受控制的新能力......一切都在指向某个可怕的真相，而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
镜中，他的紫眸又一次浮现，这次持续时间更长，仿佛在回应远方的某种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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