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日子转眼到了，除了朴灿烈请来的专业团队，边伯贤竟然也来了
美其名曰，监工
不过颜妍倒是知道，这算是朴灿烈给的一个小惩罚。就在几天前，朴灿烈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提起件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朴灿烈边伯贤不识好歹
朴灿烈把老校长写的推荐信给撕了
等最后一件物品搬走，颜妍抬起头，看向窗边那个仰头喝水的少年，阳光勾勒着他喉结滚动的线条
颜妍怎么回事？
颜妍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尘埃漂浮的空气
边伯贤什么东西？
颜妍那封撕碎的推荐信
边伯贤灌水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水瓶，瓶身与窗台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盯着窗外楼下搬家货车忙碌的景象，侧脸线条在逆光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良久，他才慢慢转过身，后背倚在窗框上，双手插回裤袋，姿态恢复了惯有的疏离和一点点的防御性
边伯贤看它不顺眼
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是刻意装出来的满不在乎，眼神却避开了颜妍的直视，飘向地上的某个纸箱
边伯贤一张破纸而已
边伯贤想撕就撕
颜妍破纸？
颜妍站起身，捏着那片纸屑走近他几步。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灰尘的气息，混合着他惯用的那种清爽的香
颜妍边伯贤
颜妍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颜妍老校长亲自写的推荐信
颜妍往藤校的门票
颜妍你撕了它
颜妍就因为看它不顺眼？
她的声音里没有指责，只有一种深切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边伯贤像是被她的靠近和追问刺了一下，猛地抬眼对上她的视线。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了平日的戏谑或冰冷，翻涌着一种复杂的、激烈的情绪，像被强行压抑的熔岩。他下颌线绷紧了，插在裤袋里的手似乎也握成了拳
边伯贤门票？
他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锐的讽刺和压抑不住的愤怒
边伯贤通往哪里？
边伯贤哈佛商学院？
边伯贤华尔街？
边伯贤还是我爸妈早就替我铺好的、金光闪闪的狗屁康庄大道？！
边伯贤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目光灼灼地钉在颜妍脸上
边伯贤他们问过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更重的力量，像闷雷滚过
边伯贤问过我想不想要这张门票？
边伯贤问过我想去哪里？
边伯贤想学什么？
边伯贤的眼神里有怒火，有不甘，还有一种深藏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委屈
颜妍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震住了，捏着纸片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边伯贤深吸一口气，似乎想压下翻腾的情绪，但话已经冲到了嘴边。他移开目光，望向窗外，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疲惫
边伯贤我想学音乐，颜妍
这四个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在空旷的公寓里激起无声却巨大的涟漪
边伯贤作曲，或者指挥
边伯贤随便什么…
边伯贤只要跟那些该死的数字、报表、商业计划无关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坦诚，也带着一种早已预知结局的苍凉
他弯腰，从脚边的纸箱里捡起颜妍断了弦的尤克里里模型，塑料琴身上落满了灰。他用拇指用力擦掉琴颈上的灰尘，动作近乎粗暴，眼神却带着一种颜妍从未见过的、近乎温柔的专注和…痛楚
边伯贤这玩意儿
他晃了晃那个廉价的小模型，琴身发出空洞的轻响
边伯贤才是我想要的门票
边伯贤可惜没人卖给我
边伯贤自嘲地笑了笑，随手将模型扔回纸箱，发出一声闷响
边伯贤颜妍，如果是你
边伯贤你会怎么做
颜妍（不假思索）听父母的
颜妍可是边伯贤
颜妍我不是你
颜妍你的试错率很高
颜妍出了什么事都有人给你兜底
颜妍所以
颜妍我支持你
听到这，边伯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他迅速别开脸，重新戴上了那副冷漠的面具，不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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