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边伯贤最后一个晃出海关通道，限量版行李箱轮子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滑出不耐烦的轨迹。他戴着降噪耳机，墨镜后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那个穿着米白色风衣、站得笔直的身影——颜妍。他没想到她会来，惊诧地望着颜妍

颜妍边伯贤

颜妍看傻了？

颜妍的声音清冷平稳，穿透了机场的喧嚣，也穿透了他刻意放大的音乐声

颜妍集合，别掉队

颜妍手里拿着名单和行程单，公事公办的模样，仿佛上周搬家时和自己好言好语的人不是她

他慢悠悠地踱过去，故意擦着她的肩膀走过，带起一阵风，能闻到她身上极淡的、与表哥书房里昂贵熏香截然不同的冷冽气息，像雪松

边伯贤颜主任日理万机

边伯贤还要来给我们当保姆

边伯贤真是辛苦了

他拖长了调子，墨镜滑下鼻梁，露出一双带着挑衅的漂亮眼睛。颜妍眼皮都没抬，只是用笔在名单上他的名字旁打了个勾

颜妍职责所在

颜妍希望边同学能收好规矩

颜妍尊重他人

边伯贤鼻腔里哼出一声，拉着箱子大步走开，心里却莫名有点堵。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腔调，仿佛他边伯贤是什么需要被矫正的劣质品。他讨厌她这副永远冷静自持、毫无破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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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阿尔卑斯山，雪线以上依旧覆盖着亘古不变的银白，雪线以下却已汹涌着蓬勃的绿意。清晨的采尔马特小镇，空气清冽得如同冰镇过的泉水，混合着松木、湿润泥土和远处奶牛颈铃的清脆声响。没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只有电动摆渡车轻微的嗡鸣和游客的低声细语，让这座仰望马特洪峰的小镇显得格外宁静

颜妍穿着轻便的防风外套和徒步鞋，站在酒店露台上，深深吸了一口这纯净的空气，试图驱散昨夜与朴灿烈例行视频通话后残留的、那种微妙的、被无形丝线缠绕的疲惫感。楼下，IB班的学生们正兴奋地集结，准备搭乘齿轮火车前往戈尔内格拉特观景台

一个略显慵懒又带着点挑衅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边伯贤颜主任早啊

边伯贤昨晚睡得怎么样？

边伯贤没被时差折腾得又梦到给谁扣德育分吧？

颜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转过身，果然看到边伯贤斜倚在露台入口的门框上。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抓绒卫衣，外面随意套了件敞开的黑色冲锋衣，下身是修身的户外长裤，衬得双腿更加笔直修长。他没戴帽子，微卷的黑发被晨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地搭在光洁的额前。他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金属指北针，阳光在抛光的铜壳上跳跃

颜妍托你的福，睡得不错

颜妍语气平淡，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手里那个指北针上——那是瑞士军刀品牌Victorinox的限量款，造型复古，绝非普通学生装备。她想起朴灿烈书房里也有一个类似的收藏品

边伯贤捕捉到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走上前，将指北针随意地抛起又接住

边伯贤喜欢？

边伯贤瑞士军刀博物馆纪念品

边伯贤小玩意

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远处在晨光中逐渐显露峥嵘的马特洪峰。那金字塔般的山尖被初升的太阳染上了一层瑰丽的金粉色，壮美得令人屏息

边伯贤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无车天堂’吗？

他突然问，没等颜妍回答，就自顾自地说下去，声音在清冽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边伯贤因为一百多年前，这里的人就明白，有些东西比便利和速度更重要

边伯贤比如…纯粹

他侧过头看她，晨光落在他深邃的桃花眼里，跳跃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光芒

边伯贤空气的纯粹

边伯贤风景的纯粹

边伯贤还有…人心的纯粹

他的话意有所指。颜妍心头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颜妍你对环保理解还挺深刻的

边伯贤轻笑一声，带着点自嘲

边伯贤深刻谈不上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手腕——那里空空如也，没有朴灿烈送的百达翡丽。这个发现让他眼底掠过一丝极快的、几乎难以捕捉的满意

ye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