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内格拉特观景台，冰川列车上

齿轮火车沿着陡峭的山壁缓缓攀升，窗外是令人震撼的冰川、雪峰和点缀其间的翠绿针叶林。车厢里，学生们兴奋地拍照、惊叹。颜妍坐在靠窗的位置，专注地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笔记本摊在膝上，偶尔记录几笔。

边伯贤的位置在她斜后方。他戴着降噪耳机，似乎对窗外的景色漠不关心，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像是在处理什么文件。但颜妍能感觉到，那道带着探究和某种灼热温度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她的后颈或侧脸上，像被阳光聚焦的透镜，让她如芒在背

火车经过一个急弯，车身猛地一晃。颜妍放在小桌板上的保温杯眼看就要滑落。几乎是同一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斜后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杯子

温热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颜妍微微一僵，转过头。边伯贤不知何时摘下了耳机，身体微微前倾，手臂越过椅背上方，正稳稳地扶着她的杯子。两人距离很近，近得颜妍能清晰地看到他浓密的睫毛，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来不及掩饰的关切

颜妍谢谢

边伯贤（吊儿郎当）呵

边伯贤颜主任这笨手笨脚的毛病

边伯贤看来没被瑞士的好空气治好

边伯贤迅速收回手，重新靠回椅背，脸上又挂上了那副惯常的、带着点嘲弄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紧张和触碰只是错觉。他重新戴上耳机，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到她手背的指尖

颜妍看着被扶稳的杯子，杯壁上还残留着他手指的微温。她没说话，转过头继续看向窗外，心跳却莫名地漏跳了一拍。窗外的冰川在阳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冷冽而深邃，却奇异地让她想起少年刚才眼底那一瞬间的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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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下午的行程是徒步穿越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拉沃葡萄园梯田。五月的葡萄藤刚抽出嫩绿的新叶，层层叠叠的梯田沿着陡峭的山坡延伸至日内瓦湖畔，在夕阳下铺陈开一片浩瀚的、充满生命力的绿色海洋，湖面则像一块巨大的、熔化的金箔

颜妍和学生们一起走在蜿蜒的石径上，听着向导讲解葡萄种植的历史。边伯贤一开始懒洋洋地跟在队伍最后，双手插兜，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但当向导提到某个特定葡萄品种的培育历史时，他却突然开口，流利地接上了话茬，甚至补充了几个连向导都忽略的细节，引经据典，侃侃而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边同学对葡萄酒很有研究？”向导惊讶地问

边伯贤一般一般

边伯贤耸耸肩，语气随意，目光却瞥向有些惊讶的颜妍

边伯贤家里老头子附庸风雅

边伯贤酒窖里塞满了瓶瓶罐罐

边伯贤听得多罢了

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谈及喜爱之物时的亮光，却泄露了更多

Chapter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