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灯的光照进红棺，谢昭的判官目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
那颗被囚禁在灯中的判官目疯狂转动，与谢昭的左眼产生共鸣。两股血色光芒在空中交织，竟凝成一道虚幻的桥梁——桥那头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桥这头是百年前的记忆洪流。
“终于等到这一天。”面具人摘下面具，露出的面容让谢昭如遭雷击——
那是他自己的脸。
更准确地说，是比他年长十岁的版本。眉间多了一道金色符文，右眼是正常的，而左眼……没有瞳孔，只有一团蠕动的黑影。
“很惊讶？”未来的谢昭轻笑，“你以为判官目是什么？不过是我们轮流使用的‘容器’罢了。”
燕无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桃木钉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别听他的！他在用你的眼睛喂养黄泉眼！”
未来的谢昭一挥手，燕无咎顿时喷出一口鲜血。
“叛徒没资格说话。”他俯身看向棺中的谢昭，“百年前你自愿剜目镇黄泉，现在该轮到我了——把眼睛给我，我替你承受永世诅咒。”
谢昭的视野开始分裂——左眼看到的是未来自己身上的滔天黑气，右眼却看到燕无咎被钉穿的四肢正浮现出与红绳相同的符文。
**[记忆复苏]**
**暴雨中的祠堂，少年燕无咎割破手腕，将血滴在谢昭的眼罩上：“以我血脉为契，代你承受黄泉反噬……”**
“原来如此……”谢昭突然笑了，“你不是未来的我。”
他抬手按向自己的判官目，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生生将眼珠挖了出来！
血淋淋的眼球悬浮在空中，谢昭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判官目一旦离体就会回归本源——你猜它会选择谁？”
眼球突然爆发出刺目血光，未来的谢昭发出惨叫——他的左眼黑影被硬生生吸出，与空中的判官目融合。燕无咎身上的红绳寸寸断裂，他跌落棺中，用尽最后力气抱住谢昭：
“闭眼！”
天地间响起玻璃破碎的声音。谢昭陷入黑暗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两颗判官目相撞产生的血色漩涡，将未来的自己一点点撕碎……
***
谢昭再醒来时，躺在客栈的床上。
左眼缠着新换的白绫，隐约能感觉到底下空荡荡的——判官目不见了。床边坐着燕无咎，他青衣松散，露出的皮肤上全是反噬留下的黑色纹路。
“眼睛呢？”谢昭嘶哑地问。
燕无咎晃了晃手中的青铜灯。灯芯处，两颗融合后的判官目正安静旋转，像一对相互追逐的红鱼。
“暂时放在我这里。”他眼尾的疤微微发亮，“等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黄泉眼……”
谢昭突然抓住他手腕：“百年前那场婚约，到底是谁嫁给谁？”
燕无咎沉默良久，突然笑了。他俯身凑近，呼吸带着熟悉的酒香：
“你猜？”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