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色的账目空间里，朱砂数字如蚊虫般在四周嗡嗡盘旋。
谢昭的虹膜刀纹自动聚焦，发现每个数字都在不断重组——"叁仟柒佰"化作尘不到的烧伤面积，"贰佰壹拾肆"变成燕无咎被锁链贯穿的次数，而最大的那个"玖万玖仟玖佰玖拾玖"正缓缓沉向地面，凝成周姓男人青铜罗盘的形状。
"对账要专心。"男人用指尖轻叩罗盘，柜台玻璃上的燕无咎倒影突然被拉长变形，"首先确认抵押物状态。"
罗盘中央浮起一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人体轮廓。当谢昭的左眼与之对视时，黑雾突然散去，露出具让他血液凝固的躯体——
那确实是燕无咎的身体，但胸腔空空如也，心脏位置缠绕着半截槐树枝。更诡异的是，当他无意识地抓向玻璃时，谢昭看到那双手的炭化痕迹......
是左右相反的。
"镜像躯壳。"男人突然掰断自己小指，断指处流出的竟是琥珀色液体，"当年尘不到用这个骗过了长生库的验尸官。"
液体滴在账册上，烧焦的页角逐渐复原。谢昭看清了被遮盖的关键信息：
**利息：每甲子一轮回**
后院的铜钱草突然穿透墙壁，根系缠绕着黑绸插入账册。被液体浸湿的纸页上，浮现出段隐藏记录：
**"崇祯七年，尘不到盗用判官印，私造镜像躯壳。原体藏于______"**
最后的地名被槐树枝划烂。
男人突然暴起，罗盘指针直刺谢昭左眼："看来你也不知道原体下落！"
虹膜刀纹自动防御，金光与青铜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在光芒最盛时，谢昭看到柜台倒影里的燕无咎做了个口型：
**"看铜钱草"**
他猛地扯过身旁漂浮的账页按在铜钱草叶片上。汁液浸透纸背，显现出幅地图——正是古玩市场的地下管网图，某处标着枚小小的判官印。
"违规！"男人怒吼，七盏青铜灯同时炸裂。尘不到的虚影趁机窜出，残破的灵体抱住对方罗盘："走！"
谢昭冲向店门时，身后传来琉璃破碎的脆响。尘不到最后的声音混在爆炸声里：
"去找......"
"......那个没烧完的梦。"
玻璃展柜轰然倒塌。在无数碎片映出的倒影里，谢昭看到燕无咎的镜像躯壳终于转过头——
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用槐树汁写的八个字：
**"欲赎原体，先破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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