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终局（中）

水镜中的青年抬起双手，掌心向上——左手指尖缠绕着铜钱草根须，右手则跳动着青铜灯焰。

"代价是......"

他的声音忽然分裂成九个声线，每个音色都对应一位判官。谢昭眉心的轮盘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在这光芒中，他看清了镜中人的真容——

那竟是初代判官年轻时的样貌，只是左眼嵌着谢昭的轮盘，右眼则是燕无咎的炭化瞳孔。

"......成为第十世容器。"

青年双手合十的刹那，整个灰色空间剧烈震颤。悬浮的铜钱全部炸裂，飞溅的碎片中浮现出被隐藏的历史真相：

**[记忆碎片一]**

**初代判官剜目仪式上，少年燕无咎作为祭品被绑在青铜柱。当右眼被投入祭坛时，有缕黑烟钻进了他的左眼......**

**[记忆碎片二]**

**第三世判官叛逃那夜，其实是将初代判官的左眼藏进了铜钱草根系......**

**[记忆碎片三]**

**尘不到脖颈后的罗盘，原本是用于镇压燕无咎体内恶念的......**

九位判官灵体突然停止争执，齐刷刷转向谢昭。最年长者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谢昭一模一样的轮盘印记："你以为轮回是初代判官的布局？"

"不。"最年轻的灵体冷笑，"我们才是被算计的一方。"

初代判官的琉璃骨片突然重组，但这次拼接成的却是具残缺的骨架——缺失的正是右臂和右眼。骨架上浮现出血色文字：

**"吾以右眼饲恶，左眼化轮。然恶念反噬，只得将魂魄九分......"**

后半段文字被铜钱草汁液覆盖。水镜中的青年突然伸手穿透镜面，一把抓住谢昭的左手腕。触碰的刹那，谢昭看到了更可怕的真相——

青铜门上的锁孔根本不是初代判官的右眼形状。

那是燕无咎的炭化瞳孔放大后的轮廓。

"现在明白了吗？"青年的声音恢复成燕无咎本来的音色，"长生炉要炼的从来不是......"

"......判官的魂魄。"

灰色空间彻底崩塌，露出底下沸腾的琥珀海洋。海面上漂浮着八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着个不同时期的燕无咎。

而第九具棺材是空的，棺盖上刻着谢昭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