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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悬线上的曙光
窗外风声缱绻，一如她此刻心头残存的余悸。
小曦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手机屏幕在她掌心发烫。成考成绩刚刚放榜，她输入身份证号与准考证，手指悬停在“查询”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这一刻，她的心跳仿佛踩在针尖上。
这场考试，从备战到落笔，她投入了全部的力气与希望。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一按。
页面刷新，分数浮现。
语文：108分。
数学：65分。
英语：61分。
综合素质：89分。
总分：323分。比录取线——320分，仅高出三分。
小曦愣了几秒，随即身子一软，整个人向沙发背靠了下去。
“通过了……我真的通过了……”
她喃喃念出这句话，好像要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她亲手打下的胜利果实。
这一瞬，仿佛有什么从她心中松动了，胸腔轻盈得像飘起了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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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快乐并未肆意泛滥，她的笑反而收敛了，只剩一种淡淡的疲倦。
她想起那场数学考试，差点失控的那道题；想起英语完型填空时看不懂的一段话；想起语文作文最后三百字写得仓促，甚至差点写错中心……
她真的是，刚刚好，压着底线，逃出生天。
不是惊喜，而是惊险。
“如果少一分呢？”她轻声问自己，“如果那天数学多出一个小数点呢？如果作文没在最后一分钟结尾……”
那她的所有努力，是否就会功亏一篑？
这个问题像针一样扎进她脑海，但没有让她后悔，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是啊，她侥幸闯过这一次，靠的不仅是努力，还有一点点运气。
可她不想下一次还这么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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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成绩截图，发给自己，随后在手机相册里建了一个新的文件夹——“重启人生”。
接着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屋里依旧简陋，天花板的水渍像枯死的藤蔓趴着，墙角的插座贴着电线胶布，连开水壶都发出老旧电器的焦躁鸣响。
但她已经不再介意了。
这些生活的琐碎与不堪，也在她脚踏实地的前行中，变得可承受、可转化、可超越。
她坐回书桌，翻开那本已经被她翻皱了封皮的政治教材，捏起笔，开始整理下一阶段的学习计划。
是的，她考过了，但这只是一个开头。
她要继续修完学业，拿下文凭，然后投简历、应聘、转岗、升职……要走进更大的办公室，穿上挺括合身的套装，成为真正能靠自己撑起一片天的职业女性。
她知道自己起步晚，知道这条路艰难得像攀山。
但也正是因为晚，她更不允许自己再浪费分毫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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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她简单吃了碗汤面。没有庆祝，也没有炫耀。
她给自己买了一块很小很小的蛋糕，写着“Good Luck”。
不是庆祝现在，而是为明天预热。
夜晚来临，街区的楼房一栋一栋陷入黑暗，只有她窗前一盏灯亮着，像一颗不合群却坚定的星星。
她拿起笔，写下一行字：
> “我曾一无所有，但从不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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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楼道传来有人拎饭盒上楼的脚步声，小曦还在灯下划着单词卡。
眼皮酸胀，手腕发麻，但她不肯停。她知道，这不是别人逼的，而是她自己，真正认定了这条路。
第二天还要去工作，面对客户冷眼、主管压榨、工时超时。但她都不怕了。
只因她知道，这一切不是困住她的牢笼，而是锻造她的火炉。
考过的那一刻，她真正相信了：靠自己，真的可以走得很远。
哪怕悬在一线之间，她也要握紧命运的绳索，稳稳落地。
她不再等谁拯救，也不再等谁扶她上岸。
她，就是自己的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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