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我们说好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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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六章：我们说好的雨

　　海风过后的黄昏总带些潮味，混着咸腥和温度，像极了那些藏不住的情绪。回到城市那天，小曦安静得出奇，一路都没说话，只抱着那只在海边捡来的玻璃瓶，像个沉默的许愿者。

　　张敏聪没有打扰她，只是偶尔侧头看她，眼神里藏着说不出口的耐心。他知道，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那些话还没准备好说。

　　但这天晚上，她破例在张敏聪家住下了。理由是电梯坏了，懒得爬楼。他没拆穿，只是默默把洗好的牙刷和睡衣递过去，像早就为这个“懒人”准备好一切。

　　小曦洗完澡出来，头发半湿，穿着略大的T恤，看起来不像借宿，倒像习惯。

　　“你以前这样接待别的女孩吗？”她抱着枕头打趣。

　　“你是第一个。”张敏聪认真地说，“以前的我是孤独惯了，不知道怎么留人。现在我想试试学会留下你。”

　　一句话说得小曦一愣，耳根发烫。她低头装作看手机，轻轻“哦”了一声。

　　夜深后，两人并排躺在客厅的沙发床上，中间隔着一只猫，那是小曦带来的，叫“豆包”，其实是一只不太亲人的猫。但它意外地靠近张敏聪，趴在他胸口打呼噜。

　　“它喜欢你。”小曦忽然轻声说。

　　“它是因为你才来亲我的。”他回得淡淡的，但眼角却是弯的。

　　灯没开，只有窗外的夜色洒进来，勾出两人的轮廓。安静里，小曦突然问：

　　“你说，假如有天我又不见了，你会怎么样？”

　　张敏聪没有立刻回答。他翻了个身，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口。

　　“你听听这心跳，”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听不到它了，那我可能是真的疯了。”

　　小曦没说话，眼眶却有些热。

　　她知道他不是在夸张，他是那种不会随便爱上一个人，却一旦认定就死心塌地的人。以前的她，害怕的正是这种坚定，因为她知道自己不配，可现在，她开始觉得——或许她也可以慢慢学会回报。

　　那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下了雨。

　　她和张敏聪站在雨中，没有伞，也没有逃避，任凭雨水打湿头发、衣服和脸。他说：“这不是暴风雨，是我们说好的雨。我们不是用来躲的。”

　　醒来时，天边果然飘起了细雨。

　　小曦睁开眼，看见他还在身边，呼吸安稳。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漂泊。那些年她把自己藏在壳里，是因为不信有人会为她撑伞。而现在，她有点想，和他一起淋这场雨。

　　午后，两人去买菜。张敏聪说想学做她小时候提到的“茄汁焗鸡翅”。她笑他笨手笨脚，但还是陪着他一起挑调料。

　　“你以前这么体贴吗？”她问。

　　“我以前没人教。”他说。

　　她没再接话，只悄悄把那句话收进心底。张敏聪是那种看起来粗枝大叶，实则细腻到骨子里的人。他不会说太多情话，却在每一个细节里把喜欢藏得稳稳当当。

　　那晚，鸡翅做得奇咸无比，小曦却吃了两只。

　　“好吃吗？”他期待地问。

　　“咸得像初恋。”她笑着回答。

　　“你这是夸我吗？”

　　“勉强吧。”

　　她说完就跑，张敏聪在后面追，厨房变成了游乐场，两人的笑声撞在一起，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发酵，像日渐浓郁的爱意。

　　他们说好明天去补拍一次照片，之前的那张合照，被小曦藏进抽屉，没再拿出来。

　　“这一次，我想拍张我笑得好看的。”她说，“我以前老觉得照片里的我像被生活打了个耳光，现在，我想自己主动笑一次。”

　　张敏聪点头，没说话。他知道，这样的承诺，比任何“我爱你”都重要。

　　他们都不完美，都有过去的碎片。但正是那些破碎，才让他们学会如何拼出一份属于彼此的完整。

　　这一章的故事，像一场小雨，不剧烈，不喧嚣，却能润物细无声。爱不是惊天动地，而是你在，我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