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盛开的玻璃花

第一百三十八章：盛开的玻璃花

小曦的办公室窗台上，摆了一株白色玻璃花，那是张敏聪偷偷为她订做的。它看似脆弱，触手冰凉，却在灯光下泛起柔光，像她现在的生活——不再柔软却更真实。

她入职已有三个月，刚拿下第一个独立企划案。客户是个挑剔得出了名的珠宝品牌总监，而她却凭一组“不完美即是独一无二”的女性形象文案，让项目成功过审。

同事们眼里，她是公司新晋“黑马”。只有她知道，为了写好那句主文案，她曾在凌晨三点一遍遍推翻、删改，甚至把过往那些自卑、创伤、挣扎，全都翻出来啃了一遍。

那天晚上，她太累，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醒来时，一股清淡的香气飘来，是炖着的猪骨汤，锅盖上盖着一张纸条：

> “今日加班，补汤助力。——厨神·张敏聪”

她失笑，鼻子却忽然有点酸。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人照顾过。

**

周末，两人去了郊外的一个小镇散心。

张敏聪拉着她走进一个小画廊，那里面展的是一位素人画家的作品。墙角那幅《玻璃花园》引起了小曦的注意——画中，一位女孩穿着西装裙，头发盘起，站在一片由玻璃制成的花丛中央，眼神冷冽坚定，却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悲悯。

“你觉得她像我吗？”她问。

张敏聪没直接回答，只是点点头，“像——但还不完全。”

“怎么不完全？”

“你笑起来比她温暖多了。”

小曦转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有些恍神。

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常在脑中模拟：如果哪天工作调动、出差频繁，甚至要长期外派，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煮汤、等她、给她买画、说温柔的话吗？

“敏聪，”她忽然说，“如果以后我忙得连和你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你会不会觉得，我变了？”

他愣了愣，随即笑起来，“我会，但不是坏事。”

“怎么说？”

“你变得越来越接近你想成为的人，我怎么会不高兴？”他低头牵起她的手，“但我也会提醒你，偶尔停一下，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你自己。”

这句话像一根羽毛落在她心湖。

她开始意识到，真正的爱情不是成为彼此的束缚，而是彼此的底气。

**

回到城市后，小曦被临时抽调到集团总部参与一个重要合作案，连续十几天的会议与资料堆砌让她连轴转。张敏聪有时会给她发信息，她却常常忙得无法回复。

直到一天深夜，她刚结束会议，走出写字楼，手机屏幕亮起，是他发来的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摆着两人合照的餐桌，一碗冒着热气的面，配了一句简单的文字：

> “你的位置一直在这。”

她看着那张照片，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疲惫、压力、孤独全在那一刻被轻轻撞击。

她给他回了一个语音：“我回家了，别等了。”

“我一直在。”

这一晚，她第一次在地铁上笑得像个傻子，连身边的大妈都忍不住问她：“谈恋爱啦？”

她答不上来，只是点了点头。

**

一个月后，合作案成功，她被总部高层看中，准备提拔她为“区域创意策划总监”，但必须调往深圳分部，短期内无法频繁回家。

她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告诉了张敏聪这个消息。

他沉默了很久，才问：“你想去吗？”

她点头：“我想试试。”

“那你就去。”

“你不问我要不要留下？”

“我以前确实想你一直留下来。”他微笑，“但我现在不想你为了我停下。”

小曦没说话，眼圈却红了。

“那你呢？”她问，“你会留下还是跟我一起？”

他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郑重地说：

“我不会拦你走，也不会强行跟着你。但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不会消失。”

“你是在给我自由，还是给我们机会？”

“是给未来一个我们，都没后悔的机会。”

小曦点头，鼻音哽咽，却笑得明亮。

**

那夜，她回家，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变了。

她不是那个任人推搡的小曦，不是被父母左右、被感情拖拽、被痛苦击垮的小曦了。

她是那个可以自己选择、自己负责、自己绽放的——

盛开的玻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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