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拥抱
妈妈结婚了。我是在婚礼后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个时候我在乡下的外婆家,不久后我就被接到了他们的新家。晚上的府邸中,庭院里的小湖中心庭的大灯彻夜亮着,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团虫子包围着那东西。
对于忽然变成豪门千金这件事情,一开始我还是比较开心的,有钱了就再也不用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去打各种零工。而妈妈也因为沉浸在新婚世界不再管我,我终于不用再挨她的说了 。但慢慢的,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去。家中的女佣似乎非常瞧不起我,我时常在经过她们后收到白眼,但这又有什么呢?我再也不用每天早早起床和一群大妈们去抢超市的打折菜,也不用每天打完工后还要打扫被妈妈弄乱的房间后还要被骂了,况且现在我每餐都有肉吃,这还不好吗?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但一直让我好奇的是他们口中的少爷,我也听继父提起过他的儿子,比我大几岁然后....脾气似乎不太好,但我从三天前搬到这个家以来没从没见过这个人。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入住的第6天。
话说,第一天进门的时候听管家介绍过这座位于郊外的府邸有多么辽阔,近10万平的地面上走廊房屋密密麻麻的排列,但只有一点是我比较奇怪的,在主楼的后方有一座小洋楼,主楼和西洋楼间有一大片草地连接着,只有一条道路通往,我还从未踏入过那里,对那片未知的领域,我抱有一种恐惧的心理。
或许,那是我这辈子都不会触及的地方吧。这样的豪门,总有些需要掩埋的秘密。下午的时候我为了尽早了解这宅子里的一切便四处晃悠。就在我驶着一艘小船时,妈妈的声音从岸边传过来:
“小唯!不要玩了,前两天给你订的衣服到了,试试衣服去吧。”
听从妈妈的话我从下午4点试到了晚上8点。那段时间,妈妈一脸开心的看着我,一直问好不好看,满不满意?我的回答只有一个:非常满意!天呐,这就是有钱的快乐吧。当我正在房间里整理衣服的时候,房门旁的电话响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的男声。
脑海中一时想不起谁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就没有回应,想等对面的人再多说点。
对面在几秒的沉默后再次开口:
“我是明泽秀一,你是?怎么会不认识我?打扫的女佣吗?”
听到他和继父一样的姓氏,我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那位少爷了 ,但..眼下的情景他该怎么称呼我?妹妹吗?他连我的面都没有见过吧。
“我...我是你.....”
在我思索的时候,对方来了一句 “你是小唯吗?”
“诶!?啊.....我是。”
“那这样的话,你是我的妹妹呢。”对面的人说完轻笑一声。
“那他们没告诉你吧,这房间是我的,我今天才回来就发现房间没了,衣柜上面那个盒子里是我的文稿,麻烦送过来吗?”
对面静了一会儿 “我腿伤了,过不去。”
“对,对不起,我才搬过来,我不知道这间房间.....” (天呐,这也太坑了吧,怎么偏偏让我占了人家亲儿子的房间,别因为这个以后找我麻烦呀。我的内心无限吐槽着.... )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我一直在那里也容不下我。”
“诶?”我发出一声疑问。
“可以吗?帮我把东西送过来,我暂时住在洋楼二层靠左的房间...然后,能不能给我带点吃的,我从回来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呢。”
我暂时捂上了电话筒,拉开纸扇门观察外面的情况,夜晚9点左右,世界早已漆黑一片,连带下着雨 。主楼和洋楼间的草地现在更是令人生怕,我开始犹豫要不要去送那趟东西。就在我看着那片草地越来越发毛的时候,电话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帮我拿一下吧,里面有现在就要用的东西。”
听到声音后我的视线飘到了那洋楼2楼那里亮着的那扇窗户,再看看那片草地心想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横竖也是在宅院内,不至于出事,便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我左手打着一把伞,右手拿着灯和食盒,文稿被放在一个小盒子里,夹在了我的腋下。黑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那片草地在雨中变成一片模糊的墨绿色,雨点砸在水洼里形成无数的泡沫。远处洋楼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淡淡的微光,但我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恐惧,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我起鸡皮疙瘩。我试着哼唱一些曲调让自己稳下来,但紧绷的神经让我走的越来越慢,突然!我听到了口哨声!一瞬间,恐惧从脚尖蔓延到我的头顶 ,因为在现在的情况下,我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的还是我紧张幻想出来的,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右手扶了一下夹在腋间的文稿,眼睛扫视一圈只是看到远处的草地上盖着一块黑布,正当我以为这口哨声只是我因为紧张幻想出来的时,一股清晰的更为强劲的口哨声传来!我明显的感觉到胸膛剧烈的起伏,但我环视一周发现还是什么也没有的时候我的肾上腺素因为恐惧达到了一个水平,看向近在咫尺的洋楼, 我丢下伞,在雨中狂奔。食盒在手中剧烈晃动,腋下的文稿也滑落了一半。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几乎模糊了视线,但我不敢停下,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正紧追不舍。
口哨声再次响起,这次更近了,我死死咬住嘴唇,心脏像要炸开一般鼓动。终于,我冲到洋楼门前,疯狂地拍打着门,湿透的上衣在门板上留下深色的水渍。
“开门!快开门!”我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子。
门猛地被拉开,是管家,我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他走向楼内并关上了门。
他知道我的来意,嘴上的两撮小白胡须耸了耸便慢悠悠的说:“少爷就在楼上靠左的房间,你把东西送过去就好了。”
我大口的喘着气,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只是摆摆手让他走了。稍时,我便扣响了房门。
"请进。"门内传来那个电话里的男声,比通话时更加清晰,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打扰了。”因为刚刚的惊恐,我还在喘息。房间比我想象中要宽敞,但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台灯在角落里散发着黄光。窗外的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形成滴滴答答的节奏。
“你刚刚怎么了?怎么跑这么快?”那声音再一次响起,同样带着疲倦却柔和了许多。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上半身靠在床头,打上石膏的左腿被高高吊起。但因为罩着一层纱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脸。
“东西带了吗?”
“带了,然后我给你带了一些饭团。”
“真是谢谢,你过来吧。”说罢,他拍拍旁边的床。
“嗯。”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是现在的紧张。我向前走去,将食盒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从腋下取出那个小盒子。"文稿在这里。"
“谢谢你,坐下吧。”
他面向我。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了一张脸——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还有一双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湿漉漉的眼睛 头发也乱糟糟的。他看起来二十出头,比我大几岁的样子,但整个人现在有很重的疲惫感
"谢谢。"他接过盒子,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你淋湿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狼狈模样——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也在滴水。刚才的恐惧感又回来了,我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怎么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微笑的看着我。
“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口哨的声音。”
“是吗?你害怕了?”
“当然会害怕呀,那么可怕的事情。”
“小唯,没关系的,不用怕,雨停之前你都可以待在这儿。”他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他一下子这么亲昵的称呼我,让我有点不自在。但看着他吃着饭团的样子,居然。有点可爱。(现在的氛围居然有点异常的温暖)
“我还想说的是...请你不要误会,那个房间的事情不是我主动要求的.....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立马换走的。”
“没关系,这种事情你不需要道歉,况且我还比较高兴住进去的人是你呢。”
“诶?为什么这么说?”
“觉得你很可爱。”
“?!”
“不好意思,这么说有点冒昧了。”
(怎么说呢?我觉得他真的好帅啊。)被美貌吸引了我根本没注意到他是在说什么。直到他拿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反应过来。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告诉我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想走的话,可以在这里歇歇。
但经过刚刚那一事情的我毫无睡意,便问他那些文稿是个什么故事。他接过文稿,指尖在盒子上轻轻摩挲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打开。窗外的雨声渐密,我们之间除了雨声就只有彼此的呼吸。
“其实……”他的声音很低,几乎被雨声淹没,“这些故事都是写给我自己的。”
我忍不住凑近了一点,膝盖抵在床沿。台灯的光晕在他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睫毛的轮廓像是被雨水浸湿的鸦羽。“可以给我看看吗?”我小声问。
他忽然抬眼,湿漉漉的眸子直视着我:“你不怕吗?说不定是些阴暗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这有什么呀。”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终于掀开了盒盖。纸张泛着旧黄,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反复翻阅过。最上面一页用钢笔潦草地写着标题——《花的季节》。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我们同时僵住。敲门声很轻,却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三下停顿,再两下,像是某种暗号。他的手指猛地扣紧了稿纸,指节发白。
“别出声。”他用气音说,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