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尽,安陵容已跪在景仁宫外等候请安。膝盖刺疼,她却挺直脊背——前世因迟到被皇后当众训斥的耻辱,今生绝不会重演。
"安常在来得真早。"剪秋笑着扶她,"皇后娘娘刚起呢。"
安陵容垂眸浅笑:"应该的。"袖中手指却掐进掌心。前世剪秋这毒妇递来的"安胎药",害她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哟,这不是新得宠的安妹妹吗?"
娇媚声音从身后传来。安陵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华妃年世兰。她迅速调整表情,转身行大礼时"不慎"露出颈后红痕:"嫔妾参见华妃娘娘。"
华妃凤眸骤冷。那些暧昧痕迹像刀子扎进她眼里。昨夜皇上竟没翻她牌子!
"起来吧。"华妃金护甲划过安陵容下巴,"本宫最讨厌装柔弱的贱人。"
安陵容"惶恐"后退,袖中香囊"恰好"掉落。一缕幽香飘散,华妃突然按住太阳穴——这正是她头风发作的前兆!
"娘娘!"颂芝慌忙搀扶。安陵容"慌乱"拾起香囊:"嫔妾该死!这安神香是太医配的,没想到..."
"滚开!"华妃扬手要打,景仁宫大门突然打开。
皇后扶着剪秋现身,将一切尽收眼底:"华妃,皇上最重规矩。"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安陵容颈间红痕,"安常在初次承宠,你该多关照才是。"
安陵容低头掩住冷笑。好一招借刀杀人!前世皇后也是这般挑唆她与华妃相斗。
回到偏殿,安陵容立刻取出藏在床底的紫铜香炉。这是她入宫前特意寻访江南调香师打造的,内有夹层可藏药。
"宝鹃,去太医院取些龙脑来。"她指尖摩挲着香炉暗格,"就说我夜里惊梦。"
待宫女退下,她从枕下摸出三样东西:苦杏仁、夹竹桃粉、以及前世从皇后那儿偷学的秘方"醉仙芙"。
"华妃娘娘,您不是最爱欢宜香吗?"安陵容将夹竹桃粉混入香料,"嫔妾给您加点料..."
申时三刻,养心殿传来旨意:安常在伴驾。
安陵容特意换上月白寝衣——与纯元皇后病逝那夜穿的一模一样。她将"醉仙芙"抹在耳后,这种香会让人产生见到心上人的幻觉。
"皇上万福。"她跪伏时衣领微敞,露出颈后朱砂痣。
皇帝果然伸手扶她:"起来吧。"指尖触到她皮肤时微微一颤——醉仙芙起效了。
安陵容"羞涩"低头:"嫔妾调了安神香,听说皇上近日..."话未说完便轻咳起来,袖中帕子"无意"飘落。
皇帝拾起帕子,只见上面绣着半阙词:"人生若只如初见"。正是他当年写给纯元的情诗!
"你..."皇帝猛地攥住她手腕,"从哪看到的?"
安陵容眼中泛起"懵懂"泪光:"嫔妾梦里常见一位仙子写这句...啊!"她突然痛苦蜷缩——事先藏在指甲里的姜粉抹到眼角,顿时泪如雨下。
皇帝瞬间心软,将她打横抱起。安陵容靠在他肩头,透过泪帘看到案头奏折——年羹尧的请安折子被朱笔划了叉。
好极了,华妃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三日后众嫔妃赏花,华妃头风发作得越发频繁。安陵容远远坐着,手中团扇每扇一下,就有细微香粉飘向华妃方向。
"安妹妹近日圣眷正浓啊。"齐妃阴阳怪气道,"用的什么香?教教姐妹们?"
安陵容"惶恐"站起:"嫔妾只是..."话未说完,华妃突然尖叫着打翻茶盏!
"贱人!你下毒!"华妃双目赤红地扑来。她连日夜不能寐,幻觉中总看到安陵容在嘲笑她。
"华妃!"皇后厉喝,"成何体统!"
华妃却像疯了般扯住安陵容衣襟:"你这香有问题!"用力一撕——哗啦!素白寝衣裂开,露出肩头大片淤青。
满庭哗然。安陵容"惊慌"掩住伤痕啜泣:"嫔妾前日不慎跌倒..."
"怎么回事?"皇帝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他盯着安陵容肩上淤青——那形状分明是手指印!
华妃还待争辩,突然抱头惨叫。她竟当着皇帝的面,把皇后推入了牡丹丛!
"年氏失德,降为嫔位!"皇帝怒喝,"安常在...晋贵人!"
安陵容伏地谢恩,嘴角在众人看不见处微微上扬。她早算准今日风向朝南,香粉会精准飘向华妃。至于肩上淤青?不过是今早用妆粉画的苦肉计。
当夜,皇帝留宿永和宫。安陵容在帐中柔声哼着《采莲曲》,指尖在皇帝看不见处将一包药粉撒入香炉。
那是能让人产生依赖性的"缠心散"。前世皇后用来控制她的,今生她要加倍奉还给这宫里的每一个人!
"皇上..."她依偎在皇帝怀中,听着他渐沉的呼吸,"您说,纯元皇后唱曲时也走调吗?"
皇帝猛然睁眼,她却已"熟睡"。烛火摇曳中,安陵容睫毛投下的阴影掩住了眼中滔天恨意。
次日清晨,安陵容"无意"将绣着"逆风如解意"的帕子遗落在御花园。她早知道,有个叫余莺儿的宫女每日清晨都会来采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