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安陵容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烬。昨夜皇帝又留宿永和宫,今早离开时,眼底已有了几分依赖之色——她的“缠心散”见效了。
“小主,余莺儿果然捡到了帕子。”宝鹃低声道,“这会儿正往御花园去呢。”
安陵容唇角微勾:“很好。”
她早算准了余莺儿的行踪。这个前世靠着偷听一句诗爬上龙床的宫女,今生依旧贪心不改。只是这一次,她捡到的帕子上,可不止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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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梅林里,余莺儿鬼鬼祟祟地拾起地上的绣帕,眼中闪过狂喜。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她喃喃念着,又翻到背面,发现还有一行小字——
**“莞常在说,皇上不过是拿人当替身,最是可悲可笑。”**
余莺儿心跳如鼓。她虽不识字,但这帕子精致,必是贵人所有。若将此话告诉皇上……
她攥紧帕子,匆匆往养心殿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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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站在回廊下,远远看着余莺儿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
“小主,您为何要帮那余莺儿?”宝鹃不解。
“帮她?”安陵容轻笑,“不,我是要她死。”
前世余莺儿靠着偷诗得宠,嚣张跋扈,最后被甄嬛设计勒死。这一世,安陵容要让她死得更快,顺便……让皇帝对甄嬛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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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皇帝正批阅奏折,忽听外头传来争执声。
“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余莺儿尖细的声音穿透殿门。
皇帝皱眉:“何人喧哗?”
苏培盛连忙道:“是个粗使宫女,说有莞常在的秘密要禀告。”
“莞常在?”皇帝眸光一沉,“带进来。”
余莺儿跪伏在地,战战兢兢地递上绣帕:“皇上,奴婢在御花园捡到此物,不敢隐瞒……”
皇帝接过帕子,目光扫过那行刺眼的小字,脸色瞬间阴沉。
“莞常在……当真说过这话?”
余莺儿伏得更低:“奴婢不敢撒谎!这帕子……这帕子定是莞常在的!”
皇帝攥紧帕子,指节泛白。
他这几日确实常去碎玉轩,只因甄嬛眉眼间有几分纯元的神韵。可若她竟敢在背后讥讽他……
“苏培盛。”皇帝冷声道,“去查查这帕子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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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内,甄嬛正与沈眉庄对弈,忽见苏培盛带着人闯了进来。
“莞常在,皇上问您,可曾遗落一方绣帕?”
甄嬛一怔:“绣帕?”
苏培盛将帕子递上:“这上面的字,可是您所绣?”
甄嬛接过一看,脸色骤变——那字迹竟与她有八分相似!可这帕子……她从未见过!
“这……这不是我的……”
苏培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皇上说了,若莞常在记性不好,便闭门思过几日,好好想想。”
甄嬛指尖发冷。
她被人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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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内,安陵容轻轻拨弄着香炉,听着宝鹃的汇报。
“余莺儿被皇上封了答应,莞常在被禁足了!”
安陵容微微一笑:“这才刚开始呢。”
她早知皇帝多疑,最恨旁人议论纯元。甄嬛禁足,余莺儿得宠……接下来,该让这出戏更热闹些了。
她取出一枚苦杏仁,轻轻放入口中。
“宝鹃,去告诉余答应,皇上最爱听《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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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余莺儿在御前娇声唱着《长恨歌》,皇帝却越听越烦躁。
“别唱了!”他突然摔了茶盏。
余莺儿吓得跪地:“皇上恕罪!”
皇帝盯着她,忽然觉得这女子粗鄙不堪。他怎么会宠幸这种人?
“滚出去。”
余莺儿连滚带爬地退下,却在殿外被苏培盛拦住。
“余答应,皇上赐您一碗安神汤。”
汤药苦涩,余莺儿喝下后,当夜便“突发急病”,暴毙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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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内,甄嬛听闻余莺儿的死讯,指尖微微发抖。
“她怎么会突然死了……”
沈眉庄低声道:“听说她昨日在御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甄嬛猛然抬头:“什么话?”
“似乎是……议论纯元皇后。”
甄嬛脸色煞白。
她终于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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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站在永和宫的窗前,看着远处碎玉轩的灯火,轻轻笑了。
“莞姐姐,这一世,你可要小心说话啊。”
她指尖一松,一枚苦杏仁落入香炉,燃起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