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绒的指尖触到母亲睫毛上的冰晶时，整个南极实验室开始坍缩。
谢惊蛰的机械臂环住她下坠的腰肢，粒子炮残余能量在冰面烧灼出焦黑沟壑。林叙白的直播无人机群如嗜血蝙蝠盘旋，镜头聚焦在姜雪柔眼皮的颤动上。
"那不是你母亲。"谢惊蛰的黑手套擦过姜绒结冰的泪痕，"是周院长用你干细胞培育的克隆体，心跳停止的瞬间会释放朊病毒。"
全息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姜绒的胎记温度飙升到43℃，血钻舞鞋投影出三维基因图谱——她与冰棺中的"母亲"DNA相似度仅有31%，却与沈如霜达到99.9%。
"欢迎来到双生系统。"林叙白的声音从冰棺底座传来。他扯开西装露出胸膛，皮肤下埋着与谢惊蛰同款的机械心脏，"你们这对克隆天鹅，本该在十七岁完成基因同步。"
记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太阳穴。姜绒看见六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周砚知正将沈如霜的脑组织切片植入她海马体。全麻面罩上倒映着林叙白稚嫩的脸，他举着DV记录整个过程。
"这才是真正的初遇。"谢惊蛰的金属手指点在她第四脊椎，冰蝶幼虫正在啃食神经突触，"沈如霜是你失败的前代克隆体，她的记忆被你当作噩梦消化了十七年。"
量子回溯系统再次启动。姜绒被迫以沈如霜的视角重温死亡——不是坠楼，而是在液氮灌注舱被活体解剖。当她看见操作者口罩上绣着的保加利亚玫瑰时，终于认出那是年轻时的护工。
"温度达到临界值！"警报器炸响的瞬间，姜绒的虹膜变成冰蓝色。血钻矩阵脱离舞鞋悬浮空中，组成与谢惊蛰后背星图完全一致的星座模型。
林叙白突然痛苦跪地，机械心脏迸出电火花。他的皮肤下浮现出与姜绒相同的胎记纹路："怎么可能...我明明替换了基因链..."
"因为你是最完美的实验体。"谢惊蛰踩碎他的直播设备，露出金属骨骼的右脚，"二十年前用我的基因培育的容器，还记得你‘父亲’怎么说的吗？"
记忆琥珀在高温中炸裂。姜绒的脑内闪现林董事长的手术录像——他从谢惊蛰脊椎抽取闪着蓝光的骨髓，注入试管婴儿培养舱。那个胚胎，正是林叙白。
冰棺突然爆出强光。姜绒的母亲睁开眼睛，瞳孔里旋转着DNA双螺旋："销毁...黑天鹅..."她的声带振动产生次声波，整座冰原开始龟裂。
谢惊蛰抱着姜绒跃入逃生舱。防弹玻璃外，林叙白正在融化，机械骨骼与血肉剥离的声响像坏掉的大提琴。他的最后一句遗言随着寒气渗入舱内："你永远逃不出这个莫比乌斯环..."
逃生舱坠入冰海时，姜绒在舷窗看到惊悚画面：数以万计的冰棺在海底排列成DNA链，每个都沉睡着与她面容相似的少女。她们颈侧的胎记组成庞大星图，正中央的位置空着——恰好是姜绒此刻所在的坐标。
"这才是真正的天鹅墓场。"谢惊蛰启动舱内激光钻，"我们要去的是第84号位置。"
当钻头击碎冰层，露出地下宫殿的穹顶时，姜绒的血液突然逆流。宫殿中央矗立着高达百米的机械天鹅，它的眼珠是两块巨型血钻，映出她和谢惊蛰变形的倒影。
"欢迎回家。"机械天鹅张开喙部，周砚知的全息投影悬浮其中，"我亲爱的第83号、84号作品。"
姜绒的胎记突然灼烧。血钻矩阵自动飞向机械天鹅的眼窝，她的双腿不受控地跳起《天鹅湖》。谢惊蛰的金属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冰蝶幼虫："快走！它们在等我完全虫化！"
周砚知的笑声震碎冰柱。宫殿地面裂开，升起八十三具连接着神经管道的克隆体。她们同时睁开眼睛，用沈如霜的声音呢喃："姐姐，和我们永远跳舞吧..."
姜绒在剧痛中扯断自己的长发。发丝间闪烁着纳米机器人，自动组装成微型粒子枪。当她将枪口对准太阳穴时，谢惊蛰的机械手突然贯穿自己胸膛，掏出血肉模糊的控制器："红色按钮！"
爆炸冲击波将机械天鹅的眼珠震成粉末。姜绒在坠落中抓住飘散的血钻碎片，看见每颗内部都封印着记忆画面——谢惊蛰在无数个深夜对着她的克隆体说话，给冰棺中的少女们戴上不同颜色的舞鞋。
冰海吞没意识前，她听到最后一句系统提示："双生系统同步率突破400%，启动涅槃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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